“你不必為我做那麼多。”
池淺的動作一頓,又聽見裴承謹接着說:“處理傷口的藥,随侍的太醫都有。”
“是我太着急了,但這個是同太醫的不一樣的......”
“你知道承德候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嗎?”池淺的話還沒說完,裴承謹冷冷打斷。
其實中了池淺的毒,現在時間已經過去那麼久了,那徐挺沒死也隻剩一口氣吊着了。
“我看此時裡裡外外安靜極了,是承德候現下已經安然無恙了嗎?”她試探着問。
“傷阿挺的箭上有毒。”裴承謹說完去看池淺的反應。
池淺裝作一臉震驚:“什麼!?”。
“是什麼人?手法這樣歹毒。”池淺不禁罵了自己。
“是啊,真是歹毒,而且還是劇毒。”裴承謹壓低了聲音。
池淺忽然想到了祝清秋,眼中不過一會兒就噙滿了淚水:“那,那侯夫人...”
“她也很不好。”裴承謹又說。
池淺聽到'很不好'這三個字,眼眶裡的眼淚瞬間掉落,倒是惹人憐愛,隻可惜她的心是怎麼想的恐怕禁不起推敲。
裴承謹就這麼看着池淺哭,她又問:“那現在侯爺...怎麼樣了?”
問這話時池淺留了自己的心思,她也想知道自己的這味毒藥在承德候身上是怎麼作用的。
“還活着。”裴承謹簡簡單單就回了三個字。
池淺吸了吸鼻子,眼眶紅紅,伸手握住裴承謹的護腕:“我想去看看他,可以嗎?”
*
池淺跟着裴承謹一路向着徐挺的寝宮而去,她出來時依舊忘了将自己的大氅穿上,這九宣宮雖然有溫泉但是到了晚上還是有些刺骨的涼,至少沒穿大氅的池淺是這麼覺得的。
池淺雙手置在身前,跨步進入徐挺的寝殿,祝清秋正守在徐挺的床前,而床上的人靜靜躺着紋絲不動愣是一點生氣也沒有了。
祝清秋轉過身,池淺看見她的眼眶更是紅的可怕,有些怔愣。
祝清秋:“殿下和世子妃這麼晚怎麼來了?”
“阿柔擔心你。”裴承謹答。
池淺上前輕輕握住祝清秋的手:“侯爺定會平安無事的。”
祝清秋一定想不到此時溫柔安慰她的人其實才是真正刺殺徐挺的人,池淺看着祝清秋臉上淚痕,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愧疚。
但,愧疚就愧疚了,若是身為一個殺手的她能做到什麼事都問心無愧才不可能,這點愧疚之情她這麼多年早就已經麻痹了。
池淺的眼神略看了一眼床上的徐挺,臉色倒是沒有池淺想象中的那般慘白,甚至還有些紅潤比起他現在該有的狀況。
“我想看看侯爺。”池淺倒是想看看這毒在他體内究竟到什麼地步了。
祝清秋:“看吧。”
池淺走到徐挺的床邊,微微彎腰,擡手拍了拍徐挺的手腕:“侯爺你可要趕緊好起來,侯夫人和肚子的孩子都在等你。”
趁着拍手的間隙,池淺搭上了徐挺的脈,他的脈搏雖弱但卻不至于瀕死的狀态,但按道理來說這徐挺現在應該就是瀕死之人,最多第二日卯時。
可是現在,他的脈搏卻遠比瀕死的脈搏要更加有力。
池淺說完這麼一句話,見時間晚了也沒再想和祝清秋過多寒暄:“侯爺雖病着,但你也要注意腹中的胎兒,莫要待侯爺醒來你卻倒下了。”
“我和殿下先回去了,在這裡于你也是打擾。”
祝清秋點點頭,“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池淺離開時依舊想不通,為何徐挺現在的狀況是這樣的。
“殿下。”一道女聲傳來。
池淺擡眸看過去,聲音的主人是一個身着苗疆服飾的女子,容貌看上去也不過才碧玉年華,但那眉眼間卻有着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沉穩。
裴承謹:“嗯。”
那女子看見了一旁的池淺,“這位是...世子妃?”
裴承謹又是點點頭,那女子又道:“還真是傾國傾城,怪不得殿下如此喜歡。”
“這位姑娘看着不像宮裡的人。”池淺細細打量着。
“她是谷枝,谷家的傳人,苗疆的蠱毒之術甚是精通。”裴承謹介紹道。
苗疆谷家,她倒是聽說過,這世上的毒藥世家,但卻鮮少出現,低調的很。
寂滅堂很多次想找谷家都無疾而終,現在倒是遇見了。
怪不得,徐挺的毒能撐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