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起身,可身不由己,她一動就疼的要命。
黎黎看出她的動作,上前扶她,“二小姐。”
她黎黎顫着聲音,不難聽出她哭了,池淺擡眸去看她,小姑娘哭的眼眶通紅,她眼周還有一圈黑。
池淺忍着痛擡手替黎黎擦了擦眼淚,笑了笑,“現在什麼時辰了?”
池淺睡了一天一夜,現在已經是她被放出來的第二天下午了,“已經是申時快酉時了。”
“大夫交代小姐醒了将這藥喝了。”
黎黎端過來一碗藥,池淺聞着就苦極了。
她不禁皺了皺眉,黎黎知道池淺這是嫌苦,又從不知道哪裡掏出來兩顆蜜餞放在池淺手心。
支支吾吾道:“我看……世子殿下…是這樣的。”
提到裴承謹,池淺原本含笑的眸子瞬間沉了幾分,她想起裴承謹第一次喂自己喝藥,其實池淺吃藥從來也不怕苦,有的藥苦極了她也就一口悶了。
她看着手裡這兩顆蜜餞,心裡有些複雜,說起來真的很想笑,她第一次覺得吃藥這件種事竟然也幸福是在裴承謹那裡,而且還是用着昔柔的身份,可動情的卻是池淺。
她看不清自己這份情是因為羨慕昔柔還是自己深陷其中。
罷了,也不重要。
“倒是讓你學會了。”她回了幾分神色。
黎黎想喂池淺喝藥,但池淺擺了擺手,拿過藥碗一口喝了,她從來也不嬌弱,要是喂個藥都需要人來,她怕是早就死在寂滅堂了。
她喝完藥本來想将手裡的兩顆蜜餞還給黎黎,可見她滿眼期待地盯着自己,池淺沒好意思還給她,兩顆一并含在了嘴裡。
“很甜。”
池淺說。
黎黎笑了,她又聽到池淺說,“聽說你那晚一個人跑了很遠的路。”
“抱歉,又讓你和我一起涉險了。”
池淺笑着,但她的笑很牽強。
黎黎直搖頭,“小姐不用抱歉這個,小姐應該抱歉讓我自己回來。”
“我不害怕和你一起打架但我害怕你也要離開我。”
“大小姐離開時我就已經很難過了,但我想着二小姐是她在這世間唯一的記挂得好好替她照顧着。”
“如果你也不要我了……”
池淺聽到這裡擡眸,小姑娘看她的眼神熱烈又害怕的,她笑了笑說:“不會不要你了,你是姐姐留給我的。”
上官鼎和林霜都偏愛昔柔,可昔柔卻把她唯一的偏愛給了池淺。
黎黎聽到她的話低低地笑了,眼裡的害怕也消失了,她笑着笑着忽然想到什麼呀了一聲。
“老爺和夫人說你醒了告訴他們一聲。”
說完小姑娘就匆匆出去了。
池淺腦子忽然想到了林霜有些泛紅的眼眶,那時她看到其實震驚了那麼一下,她不知道她的眼睛為什麼會紅,因為自己滿身是傷嗎?
正想着,池淺再次聽到了腳步聲,上官鼎和林霜推門進來,黎黎在門外将門再次合上了。
池淺柔柔一笑,“這次該算是父親失算了吧。”
上官鼎一坐下池淺的聲音就傳來,他看着池淺仍然蒼白的臉色,眉頭緊鎖。
其實他确實後悔了,他當初提出讓池淺替嫁也是因為害怕裴承謹問責,畢竟那時的裴承謹在他看來是真的很喜歡昔柔的,旁人說一點昔柔的不好他都要想方設法給人一個教訓,而且那教訓還不小,他以為裴承謹愛慘了昔柔。
如果要讓裴承謹知道昔柔是因為池淺死了,怕是不僅要給上官家一個不小的教訓,池淺這個源頭怕是也不會放過。
他那時是想要保全池淺的,說到底她還是自己的女兒,要說愛她,肯定還是愛的,隻是比起昔柔……
他确實偏愛後者。
上官鼎啞然一會兒,“單一個替嫁的罪責你身上不會有劍傷也不會有鞭子的痕迹,到底怎麼回事?”
池淺知道他會問,會心一笑,“因為我不僅僅是去替姐姐嫁給裴承謹的。”
林霜耐不住性子直接問池淺,“還有什麼?”,她當真害怕池淺真的惹出什麼事收不了場。
池淺輕挑眉:“刺殺裴文遠。”
她的嘴唇就那麼一張一閉,淡定從容,這件事好像隻是一件茶餘飯後的談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