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女子對沈桃花再三感謝并告别後便各自走向了自己的家人,唯獨最後一位姑娘從懷裡掏出一個荷包遞給沈桃花。
“沈姑娘,這些錢麻煩你送去給張喜姑娘。”
沈桃花神色微頓,随後了然。
這個姑娘正是‘新歡’姑娘,而張喜則是被孟駿劃花了臉的那位。
沈桃花之前找人的時候并沒有找張喜,報複孟駿并不需要所有人都去,讓一個破了相的女子出面确實太為難人。
她一摸就知道荷包裡是她之前給這位的辛苦錢,看分量估計一大半全拿出來了。
她笑道:“放心,我會交給她的。”
目送着這些人離開,沈桃花在心裡默默祝福她們未來的生活能夠海闊天空,坦蕩一片。
事實上,這些人未來過得确實不差。
不隻是因為換了新環境,更因為沈桃花的建議讓她們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當她們中的一些人未來再遇到麻煩,或是被夫家刁難時,總會不由自主想起當初人群裡那句‘世上沒有比自己開心更重要的事’,然後毅然決然選擇捍衛自己的權利。
而這種做法讓她們過得比這個時代許多選擇委曲求全,被封建思想禁锢住的女性都要好得多,此為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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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裡的人讨論孟家和孟駿的醜事的第三天,忽然有人提到,那天孟駿之所以去茶樓就是因為沈姑娘約了他。
可那天沈桃花卻沒出現,反而是那些被孟駿抛棄的女子來了,該不會和她有關系吧?
這種說法一出來,那些受過沈桃花恩惠的攤主們第一個不樂意了。
花姑指着那些人的鼻子大罵:“我呸!沈姑娘早就拒絕了姓孟的,為什麼還要再約他?少給我胡說八道,也不怕爛了舌頭!”
胖嬸也道:“孟家那個是自己幹了缺德事遭了報應,和沈姑娘有什麼關系,難道還是她逼着孟家公子玩弄别人感情的?”
除了攤主們,文鐵等人也自發幫忙說話。
“我要是沈老爺,女兒遇到孟駿那種晦氣的人渣趕緊撇清關系都來不及,誰會故意去惹一身腥。”
“就是!我看分明是孟家自己不好過就想把沈家拖下水,見不得别人好過!”
“沒錯!肯定是這樣!姓孟的仗着有幾個臭錢就随便糟蹋人,就是個畜生,要我說,那些被他欺辱的女子就該直接把他揍死,免得活着惡心人!”
“就是!不知道現在還有很多人想娶媳婦都娶不到嗎,真以為有錢就能為所欲為嗎?”
“哈!什麼有錢,孟家不是很快就要完蛋了嗎,到時候看他還怎麼嚣張。”
哪個時代能缺了仇富的人?
正好孟駿又是個品行低劣的,給了人們正當的理由,不少日子過得苦悶正需要發洩情緒的人便理直氣壯地罵了起來。
那些曾經在孟家吃過虧的典當過東西的人更是不需要有人撺掇便毫不客氣得激情辱罵,恨不得孟家趕緊完蛋。
随着話題中心被轉移,加上沈家收到消息後也迅速找人控制輿論,很快就沒什麼人再往沈桃花身上攀扯。
文鐵等人目的達成後便勾肩搭背去常光顧的小酒館喝起了小酒。
隻是一邊喝一邊仍然在罵罵咧咧,“姓孟的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誰說不是呢,就憑他也配惦記沈姑娘?我呸!”
誠然,偌大的縣城裡不是沒有比沈桃花出身更好甚至樣貌才華更出色的千金小姐,可那些千金是他們這輩子都高攀不起的。
即便是街上偶爾碰見了,也會把他們當成什麼髒東西一樣避之不及。
他們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人就怕對比。
一旦有了沈桃花這個并不會差别對待他們的人,這差距可不是一下子就顯出來了嗎。
自然而然的他們就會更偏心于她,覺得她哪兒哪兒都好。
這也不完全是因為他們有濾鏡。
沈桃花不但對他們一視同仁,從不用異樣眼光看他們,之前他們誰家有人生病了沒錢看也是對方幫他們出的藥錢。
他們還知道對方經常會去慈幼院幫忙照看行動不便的老人和孩子。
偶爾周邊其他城鎮鬧災有難民過來,沈家施粥也是最實在的。
“砰!”
文鐵用力把酒杯往桌上一放,沉着臉啧道:“真是越想越不痛快!”
其他幾個人附和,“就是!聽說他還張口跟沈姑娘索要巨額的嫁妝,真踏馬的不要臉!”
他們或多或少對沈姑娘抱有一定的好感,隻是都有自知之明自己配不上。
心裡的白月光被個人渣惦記上本就心裡不爽,加上這會兒幾兩黃湯入肚熱血上頭,幾人頭挨着頭小聲嘀咕了一會兒,當即達成了共識。
既然姓孟的那些相好的都敢揍他出氣,他們難道還比不過幾個女人了?
他們平時沒少得沈姑娘的好處,光動動嘴皮子怎麼能算是回報?說出去都寒碜!
文鐵看看左右,“幹?”
其他人一拍大腿,“幹!”
幾人随手扔了酒錢在桌上便氣勢洶洶地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