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手柄,棕色的鞭身,細細的一條,泛着油光水滑的光澤。
手柄有些地方有磨損,是被使用過的痕迹。
我的眼神當即就銳利起來了!
這條鞭子——是不是打在我四姐身上了!
那時後我就朝鞭子露出的方向去看,四姐也就跟着我的視線看過去……
就這樣,我們二人陷入了莫名尴尬的沉默之中。
四姐的笑容有些勉強,在我看來就是強顔歡笑了。
我的心火在熊熊燃燒!
壓低聲音直接問他:“四姐,那個誰是不是用這鞭子打你了!”
四姐的配偶也就隻能讓我叫‘那個誰’了!
我第一眼看他就覺得他的氣質不對勁兒,一看就不是個好人!
果然,真就不是個好東西,他竟然家暴四姐!
他算個什麼東西敢打我四姐,他當我是死人嗎?
早晚找個機會揍他一頓,讓他長點記性!
“沒有,真沒有,直哉你誤會了!”
她見狀連忙給那個誰解釋:“這是個馬鞭,騎馬用的!”
說罷,她就走過去把鞭子熟練的放在抽屜裡,再把抽屜拉回去。
我對此半信半疑——真是馬鞭?
沒看清楚,不敢盡信。
可就有這麼一種人,遭受家庭内部的暴力,卻因為各種因素給施暴者掩飾。
我不希望四姐是這種人。
她要是這種人,我……我就想辦法讓她跟那個誰離婚。
然後再也不管她了。
四姐有些無奈的摸摸我的頭:“唉,直哉,你來看看我身上有沒有傷好啦。”
我根據自身經驗,查看了最隐蔽,挨打也最痛的幾個地方,沒看到傷口。
……還好沒看到傷口。
她沒有給那個誰掩飾,她看起來過的還不錯。
四姐笑眯眯的:“看,沒有吧,不用那麼擔心我,直哉,你在那個家裡,要多為自己想想……”
“不,”她又換了個說法,“你隻要為自己考慮就好了。”
“就算其他人過的有多不好,都不要管他們,”她的語調很輕柔,言語中的含義卻冷酷無比,“有些人,他們自己過得不好,也不希望别人過得好。”
“還有些人,隻希望自己過的好,卻看不得别人一點好。”
“這兩種人在禅院家實在太多了,直哉,你不要同情他們。”
我一言難盡:“……姐,我看起來是什麼傻子嗎?”
感覺我姐給我疊了八百倍濾鏡——我在她眼裡到底是個什麼人啊?
“那些自己主動找死的,我一眼都不看!”
四姐歎口氣:“我知道啊,但我就怕你有那麼一回心軟,女孩子隻要有一刻對不該心軟的人心軟了,那些潛在的危險就會趁虛而入……總讓我們吃些未知的,但一定沒有收獲的苦頭。”
“男人,男人卻不一樣。他們或許也會受苦,但他們受到的苦是已知未來一定會有所回報的苦。”
她有點兒恍惚了。
我想了想,還确實像四姐說的那樣呢!
我受禅院家的管,悟君也受五條家的管,我和他都了解彼此是怎麼被培養的。
他受到的就是五條家既定的預備家主的教育,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已經被前人實踐過許多次了,很辛苦,但效果非常好。
在悟君身上實踐的尤其出挑,畢竟就算培養手段出色,優秀的樣本實踐效果也越好啊。
但就隻有一個缺點——
還是他說的:“家裡管的好死闆,我說我已經會了還讓我學,有毛病!”
我好奇問他:“那你怎麼處理的這件事?”
悟君:“直接溜走,随便去哪兒,反正不想在家裡。”
他特别會翹課,根據不同情況的環境采取不同的翹課手段,很有講究,很有效率!
我也跟着學了不少,但我并沒有實踐的機會。
在了解悟君的生活環境後,我發現家裡對我管的并不嚴格。
其中有部分是老爹的‘功勞’吧,他自己就不是那種死闆的人。
但家主備選的教育也不可能由家主一人獨攬,這是件大事,長老們有權摻一腳的。
可他們什麼都沒管。
我一開始還覺得他們難得識擡舉了,明白就算他們摻合我的教育我也一定會撅回去,要是膽敢摻合就是自取其辱!
但我現在才明白,原來我才是他們眼中那個‘不識擡舉’的家夥。
如果悟君接受的是正常的繼承人教育,那我所受到的教育就是個‘異端’。
我不配接受所謂的‘正統教育’。
emm……怎麼說呢,第一次慶幸我不配一個東西呢!
要是像悟君一樣活着,我會無聊死——我才受不了沒有零食沒有洋裝沒有漫畫沒有動漫沒有遊戲,總之什麼都沒有的生活!
以上種種東西是不可能在五條家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