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側,白發藍眼的少年率先沖出那條用術式砸開的道路,他的身後三個黑發青年男子,其中一個留着長劉海的青年,面色蒼白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數之不盡的小型咒胎層層疊疊的堆積成一道道牆面,時不時的收縮着、顫動着,就好似随時要破殼而出似的。
或者說,更像一顆顆心髒在跳動、或者是小型生物不斷呼吸的模樣!
咒胎與咒胎之間有紅色的細線作為連接,那一條條細線猶如水蛭,不斷将咒力從咒胎中抽出。
時不時的,有些咒胎内部的咒力被抽的一幹二淨,隻剩下了一具具空殼。
“……這些空殼,就是我們剛進入領域時看到的東西!”
難怪那些房間就像五毛錢特效般虛假,但咒胎空殼看上去卻格格不入,頗為真實——這本就是咒靈吸收咒力所剩下的邊角料,随處可見!
縱然一行人與咒靈并不是同一物種,但聯想到咒靈的撲棱蛾子本體,再看見現在這麼一狀況,也不禁毛骨悚然。
加茂憲成面露欲嘔之色:“怎麼能有這麼多咒胎!該死的總監會,拿着加茂家的錢和咒具卻一點兒人事都不幹!我要投訴!我們這是掉進蟲窩裡了!”
等他活着出來後,一定要把整個任務過程上報給家主,好好宰高專一筆!
……對,他一定會活着出去!
加茂憲純的臉明顯更蒼白了:“這……怎麼跟我們原先走過的路一點兒都不一樣啊!”
加茂憲仁狠狠瞪了加茂憲成一眼,打了個哆嗦:“把咒胎比作蟲卵,真惡心啊你!”
“要我說這些咒胎就跟土豆差不多,一顆接一顆的連在一起……”
五條悟:……
咒胎這種東西本來已經看習慣了,心如止水,毫無感覺,一發術式就什麼都不剩了,很好對付。
但被這家夥一說,他突然就有點惡心了……
以後怎麼面對土豆啊!!!
“閉嘴!”他忍無可忍的冷呵一聲,可算打斷那番‘土豆與咒胎之間關系’的長篇大論。
見那三個人又如驚弓之鳥一般,他又有點兒無奈了……
他真的很兇嘛,哼,膽子真小!
“我們現在已經不在咒靈的領域範圍内了!”他停下腳步,突然說道,“咒靈正在戰鬥,于是縮小了領域的範圍……”
加茂三人異口同聲的吸了一口涼氣:“那……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真正的武道館後台?”
“是這樣,而在前往約五百米處,我能感覺到一個新的高級咒胎的咒力殘穢。”
“……新的?”加茂憲純激動道,“神子大人,我們現在就去看看吧!”
說罷,鼓起勇氣走了兩步,又走回來,将五條悟護至身前。
一行人于是順着新的咒力殘穢的痕迹尋找高級咒胎。
往前跑。
再往前跑。
他們看到了一個巨大的肉瘤,十幾根如水管粗細的紅色‘臍帶’插在肉瘤之上,不斷往内輸送進咒力,又經過肉瘤的過濾後,順着‘臍帶’傳輸到未知的方向——
所謂的高級咒胎,也就是肉瘤,正是收集傳輸咒力的中轉站!
在看見眼前的狀況時,五條悟下意識的發動術式,直接摧毀了眼前的咒胎!
也不知是誰,看到眼前這一幕,不禁喃喃道:“……這咒靈,竟然有這麼聰明嗎?”
從剛進入武道館到現在,所發生的一切,所産生的疑惑,終于能順暢的理清了。
這就要從‘窗’觀測到咒胎說起。
2000年11月23日,22點16分,‘窗’在東京市武道館觀測到咒力殘穢的痕迹。
23點57分,觀測到咒胎,有變态的可能性。
但‘窗’并未深入,以‘窗’的能力,也不可能深入武道館内部,因而無法察覺在特級假想咒胎的掩護下,武道館深處,有上萬的小型咒胎——
能在幾個小時之内就形成上萬咒胎,已經可以用一句‘恐怖如斯’形容了,這可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迹’啊!
以上為貶義。
而在過程中,咒胎就産生了相當不錯的靈智——隻能這麼解釋了,在總監會聯合禦三家做準備的兩天内,咒靈充分利用這段發育空間,利用上萬咒胎發育自身實力……
像方才被術式消滅掉的‘肉瘤’中轉站,一定不止一個!
而咒靈在掌控生得領域之後,卻還未完全變态,在這時察覺到有咒術師的痕迹,就釋放領域,将上萬咒靈覆蓋在領域之下。
生得領域與現實其實是兩層空間,就像兩個一大一小的盒子,小盒子可以套在大盒子裡,裝在裡面的東西既可以說放在小盒子裡,也可以說放在大盒子裡呢!
前往武道館的一行人在打開後台大門口後,就投入領域這個‘小盒子’裡,小盒子的終點就是咒靈的核心本體。
如果一行人把注意力過多放在‘小盒子’上,等咒靈完全變态,就是它的‘獵殺時刻’!
如果一行人徑直前往咒靈的本體位置,咒靈就是個打不死的小強,如果不切斷咒力的供給來源,就算‘殺死’咒靈多少次,它總會滿血複活!
而在咒靈被拖住,無法同時維持領域的情況下……他們總算見到了真實。
*
那個大撲棱蛾子突然又發出劇烈的尖嘯聲,我仔細一看——約有七分之一連接在咒靈翅膀上的‘臍帶’突然消失,隻剩下微不可見的咒力殘穢證明它們存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