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忘記周末聚會的事。
但塔季揚娜周圍總有很多人,找不到合适時機開口。
當然可以不用管其他人,可承受衆人目光什麼的我并不喜歡。
所以還是找她落單的時候吧。
就這樣,一天又結束了。
“……”結果最後都沒說上話。
明明是同桌,卻連傳個紙條都猶豫半天。
有些氣惱,又有些困惑。但我又不确定,我真的找不出時間與她說一句話嗎?究竟是沒有機會,還是我打心底裡想要接受她的邀請?
可這不應該,難道我已經改變了嗎?
我有些厭煩地閉眼。
把書包扔到桌上,趴在沙發上休息了會兒,我起身打算去公園。
推開門回頭看了一眼,思考片刻,還是把書包背上。
我沒鎖門,反正隻有一會兒,不管能不能遇到很快都能回來。
經過之前的爆炸案,西台鎮管制嚴格了些,出門的人不多,公園冷清不少。
這樣有一個好處,我能輕易找到塔季揚娜。
她蹲在樹邊給流浪貓喂吃的。
我沒有靠近,靜靜看着他們,直到她注意到我。
“姜黎同學?請等一下,我馬上就好。”
貓是領地意識很強的生物,有人喂養也不代表會改變習性。
我覺得它們警惕是應該的,如果因為信任就要付出生命的代價,這種事也太可悲了。
可是有幾隻貓沒有立刻吃食物,而是先蹭了蹭塔季揚娜。
看來她很受小動物喜歡。
喂完貓後,塔季揚娜拍了拍手,站到我面前露出一個歉意的微笑。
幾隻貓被她吸引過來,繞着她的腿打轉。有隻大膽的朝我撲來,我立刻後退一步。
“诶?”塔季揚娜左右比劃了下我們的距離,沒忍住發出疑惑的聲音。
她安撫了會兒流浪貓,提議我換個地方,所以我們去了公園的河邊。
“抱歉,孩子們有些鬧騰。”右手邊的女孩說着,突然關切的問:“姜黎同學對貓毛過敏嗎?剛才都沒碰到它們。”
“沒有。”我的語氣很生硬,是個人都能聽出來不對。
塔季揚娜沒有追問,而是了然的笑了笑:“真遺憾,本來還想問問姜黎同學有沒有養貓的打算。”
“也沒有。”畢竟我很怕貓。
但是,“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
“很多人都會喜歡可愛的動物。而且那些孩子一直流浪也很不好吧,我在找可以領養它們的人。”
“很辛苦吧。”流浪貓看上去還有很多。
畢竟比起從路邊撿,大多人更傾向于去寵物店購買。
“不會。”她搖了搖頭,聲音依舊輕柔,卻意外的堅定:“做自己喜歡的事,怎麼會辛苦呢。”
“……”
塔季揚娜回頭看我:“怎麼停下了?”
“你有沒有覺得,周圍太安靜了。”
夏季的公園雖然比不上山裡,但也不至于連一聲蟲鳴都無法聽到。
我确信我們的路線并不偏僻,這裡更不存在結界之類。那麼,在我沒留意到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夜幕漸漸降臨,天邊隻剩一絲白日的餘晖,樹梢被風吹動,月光下樹影婆娑。
我猛然回頭,在攻擊和防禦間甚至來不及選擇,那漆黑的怪物便扼住塔季揚娜的喉嚨。
慣性下,兩人在地上滑出去一截,隻将我留在原地。
塔季揚娜拼命去扒脖子上的手,因缺氧而變化的面皮即使在這種危機情況下也與猙獰無關。
她側頭看我,嘴唇動了動,似乎怕驚動怪物,沒有發出一個音節。
“快跑。”我讀懂她的意思。
眼前漆黑的、蠕動的、勉強有個人形的未知個體,正是大部分理型自然生命的終點。喪失感情、忘記自己,唯獨剩下本能的捕食與破壞。
幼時,我和二哥關系還沒那麼差時,他常偷偷帶我出去獵殺ondskab。隻是任憑二哥如何攻擊,它們都執着地選擇先殺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