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謝,我不覺得這是誇獎。
況且——
我移開目光,怎麼可能開心?
得知露西娅一開始就有與我接觸的任務,這意味着歐文斯利或者其他人很早就編制出了一個涵蓋我的陰謀。
那麼我的一切舉動,被他人看在眼裡的一切活動,對我真的有意義嗎?
還是說歸根到底,隻是他們意料之中的掙紮?
我的心情何止不好,簡直糟透了。
露西娅盯着我,突然想到什麼,激動地掀開被子拉我下床。
“等一下等一下,您想做什麼?”
露西娅力氣很大,踐行想法時顯然沒有思考其他問題,等我連人帶被掉到床下,她才反應過來。
松開手不好意思的蹲在一旁。
我歎了口氣,這種時候應該道歉加幫助。不過因為是露西娅,她還是繼續蹲着别做多餘的事為妙。
重新鋪好床,我光腳站在地闆上,露西娅看到了,目光瞬間犀利起來。
為了避免無意義的對話,在她開口前我提問打斷了她:“我聽說今年退學制度被取消了,為什麼?”
“噫?姜黎不知道嗎?這是昨晚通常九席共同決定的。”
通常九席,真是個陌生的名詞。
回憶昨晚看到的廣場上那些人,我大緻猜到他們是做什麼的了。
“可是除了歐文斯利大人,其他人不是很少出現在九大學科嗎?為什麼是昨晚決定?”
“哼,誰知道。反正她從來不會明說,比所有人都奇怪。”
我沒有接話。露西娅的表情和語氣都很直白的表明她在生氣。
而且我問的是其他的八席大人,但露西娅隻用了“她”而非“他”或“他們”,證明她很清楚讓退學制度取消的關鍵人物是誰。
隻是,對于取消的深層次原因,露西娅也不清楚。
高門二十三席每個人的名字本身都帶有一定能信息。隻要隻想名字,就能從對方的派系、行事風格、近期活動等多方面進行分析。
那麼,在可能知曉這個關鍵人物名字的人前,冒險打聽是值得的。
尤其露西娅正處于情緒化階段,時機很不錯。
所以,要提問嗎?
露西娅無知覺抓了抓頭發,這位身材嬌小的總執行很少露出現在的表情。如果說以往因為她心大,那種外顯的情緒往往是直白的,單一的。
現在她的臉上,便是我認識她以來最複雜的情緒了。比以往任何時刻,都像生活于外側世界中,最普通的人。
帶着氣惱、憤怒、埋怨,還有一些委屈……算了,我何必解析他人,自己不也不倫不類嗎?
移開目光,我出聲打斷了露西娅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行為:“您剛才想讓我去哪兒?”
“诶?”
我提醒道:“您剛才把我拉下了床。”
“那個啊,其實我在想,你轉到行為科會不會更好一些。”
“我沒聽說過高門學科之後還可以去其他科。”
露西娅不滿道:“我以前也沒聽過退學制度能被取消。”
“……您心情不好。”
“是啊。”
“這份心情并非針對我。您對通常九席的某位有意見嗎?”
“我不知道,這個問題我不想回答。”
“那,如果我想知道您說的是哪位大人的話,可以告訴我嗎?”
“貝拉。”
嗯?我以為自己聽錯了:“誰?”
“貝拉。”
“您是說,貝拉大人?”露西娅一臉“你明知故問”。
我退後兩步,重新審視眼前這位總執行。她的實力充其量在人級,壽命絕不超過兩百歲。
所以,她究竟是怎麼和高門創始人之一,二十三第三席,激進派領袖貝拉·坎貝爾扯上關系的?
所有理型都知道高門二十三席中抽出來九個人組成了通常九席,但通常九席具體有誰沒人知道。
畢竟一直以來明面上隻有歐文斯利在做事,所以我第一次知道,通常九席中居然有個第三席。
不過,如果是她提出取消退學制度,通過的這麼快也合理。
我呼氣平複心緒,直接放棄繼續思考,目光觸及一旁百無聊賴的露西娅,我問:“您為什麼會回答呢?”
“因為你問了嘛。”
“您完全可以無視我的問題的。”
“不想回答的不是說了不回答嗎?”
“不是這個,我的意思是,回答我問題這一行為本身的原因。”
“诶?”這次換到露西娅驚訝了,她仍然不明白我想說什麼,于是一臉理所當然道:“因為你問了,所以我回答。理型不都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