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秘儀聖所是教廷用來安放“不可控”強大理型的場所,幾乎相當于放逐之地。
蘇則蘇在那裡,如果我也立刻進去,那我來聖城就沒有意義了。
花園到了,我看見赫克托了,他正在開放的亭子下喝茶,很悠閑的樣子。
收回思緒,我走到距離他十步遠的地方站定,并不像世俗的人遇見高位者那樣鞠躬問好表示恭敬。
現在,這裡隻有我們,給他人看的禮儀全無必要。
我隻是用平常詢問天氣那樣的語氣問他:“找我什麼事?”
他沒有直接說,盯了我片刻,才慢吞吞開口:“你成為理型後的樣子符合我的預想。”
“我該說謝謝。”
“跳過這些吧,聖女不在乎世俗社會交際的衍生物。我有一個問題,希望你如實回答我。”
“請講。”
赫克托慢悠悠抿了口茶,随後雙手交疊,一雙碧色的眼睛含笑望來,帶着不符合身份的俏皮和興味:“你和蘇則蘇是什麼關系?”
蘇則蘇。
這是個不在大衆視野裡的名字,如果别人在這兒,可能第一反應會是蘇則蘇是誰。
但我想的卻是,聖徒間一般以如「告解」「聖洗」之類的代号互相稱呼,赫克托為什麼會直呼蘇則蘇這個名字?
我問:“你知道多少?”
“應該能比你多一些。”
“那麼,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赫克托并不滿意:“蘇則蘇讓我照顧你,我還以為你是她選定的繼承人。”
我一愣,問他是什麼時候的事。
“半年前從塞裡奇市回來之後。聖徒們知道我邀請了一位未來的公爵進入聖格萊塔,聖城的聖職者都在議論,傳到秘儀聖所之後,蘇則蘇讓我過去一趟。”
這是我不曾知曉的信息,驟然聽到有些新奇,見赫克托停下講述,我追了句:“然後呢?”
“然後她把我吊起來用風吹了三天三夜,說要吹幹我腦子裡的水。”
“……”正常人吊起來用不了半天就會死,這位還吹了整整三天的風:“挺頑強的。”
我收回之前對赫克托“柔弱”的評價,果然,聖徒到不是普通人。
然後我開始思考蘇則蘇的用意。
她那個人不會情緒上頭,我們之中如果有個人會因各種原因失控,那麼一定是我。
同為聖徒,對另一位聖徒進行處罰也太驚悚了,所以:“你不反抗?其他聖徒沒有意見?”
赫克托笑笑,趴在桌上眨眨眼:“套我話呀。”
“我可以問其他人。”
“誰?告解嗎?”他擺擺手:“告解隻會講謎語,你還不如問我。”
我無視他的明示,低頭擺弄衣裙下擺:“沒其他事我先走了。”
“诶?等等等等,你怎麼真就走了?别着急啊。”
我回頭的時候,赫克托剛好站起來,臉上還有着沒來得及遮掩的急切。
“好吧,其實是因為我非要去傳教引起其他聖徒不滿,大家都想打我,她相當于幫其他人教訓了我一頓。”
“那你還聽她話?”
“可她自己也因為教訓我被告解罰去關禁閉了。而且她又沒打我,也沒拿走我的聖格萊塔,不像其他人……算了算了,還是說正事吧。”赫克托似乎有些煩了,他不再談這件事,轉頭嚴肅着臉問我:“你知道真知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