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斂眉質問:“我接收了蘇則蘇的所有權限。”
“正在為您查詢……抱歉,該賬戶權限不足,無法查看操作記錄。”
“……”我并未開口。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轉身離開了房間。
剛才,我沒有向穹頂系統說出明确的指令,按照以往經驗,它應該不會回應我。但剛才它不僅回應了,顯然也明白我質問的意圖,因此才直接主動用蘇則蘇的權限去查詢資料。
它真的是死物嗎?
我放任這個想法從腦海中滑過,然後将心思放到了梅裡漢市上面。
盡管聖徒被肅清到隻剩七個,但教廷并非缺誰不可運行。
二十三受難有相當完備的行動指南,反正秘儀聖所不參與教廷日常事務,她在不在都無所謂。
ondskab的異常波動既然被捕捉到,無論如何都要走一趟看看。好歹,這是她必須去做的,她的責任。
問題在于,她要怎麼跟姜黎說?
姜黎不怎麼愛動,來聖城這麼久幾乎連城門都沒出去過幾回,顯然也沒有到處遊玩的想法。
而且她目前為止仍然是普通人,我不希望她再度經曆成為理型時所要遭受的苦,因此,讓她同我一起去梅裡漢市并不理智。
但放任她一個人的話——
我皺眉否定了這個想法,不行,我根本不放心。
不提姜彙姜源兩個定時炸彈,執火之人對姜黎的控制欲不會允許姜黎一直脫離掌控。
萬一那個瘋子不管不顧親自跑來聖城,到時候就會非常麻煩。
思緒猶如一團亂麻。其實我早已做好決定,隻是不知姜黎是否會同意,因此才會苦惱。
懷着這樣的心情,我回到住所。進門時姜黎坐在沙發上背對着我,她似乎聽出我的腳步,頭也不回,自顧自做着手裡的事。
我沒有立刻找地方坐下,而是站在原地看她背影,斟酌着将要脫口的問題。
在我的前半生中,我很少開口長篇大論,至于說了什麼,那也不必通過這樣那樣的話術去包裝。因為人們會自動理解我的言語,就算有某種不合理,他們也會找到理由替我開脫。
和貴族們、和敵人們、和所以定義在“别人”範疇中的人,對他們使用的語言近乎生存本能,也許藏着機鋒和隐晦的相信,但其實是不假思索的。
我從未以那種方式對姜黎說過話,因為沒有必要。我不需要隐藏自己,她理所當然應該知道我是什麼呀的人,會做出什麼樣的事。
要讓她真正認識我是誰,這是在我決定去認識她前就決定好了。
糾結不會得出另一個答案,我不該糾結。
“你……”
“奧利維亞。”
但姜黎最終沒有給我這個機會。她喚了我一聲,微微側身盯住我的眼睛:“你這段時間很忙嗎?”
“嗯?”
“如果不忙的話,有興趣出去走走嗎?”
我回過神:“你想離開?去哪兒?”
她又坐正回去,言簡意赅吐出地名:“梅裡漢市。”
“……那裡?”
“對,去旅行。梅裡漢市和高門的克萊特市離得很近。”她這樣說。
我立刻明白這可能不僅僅是姜黎的想法,執火之人有意讓姜黎去和教廷高門接觸。聖城的風波,一天時間足夠令執火之人知曉,他也許覺得目前姜黎不适合在聖城,所以令她去往高門的勢力範圍。
可為什麼是梅裡漢市?難道真的是因為距離比較近嗎?
執火之人不會回答我的問題,而姜黎告訴我這件事證明她已經決定前往了。
我會拒絕嗎?
當然不會。
因此我露出一個有些輕快的微笑:“去,正好我也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