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佐官有些無措。
既然處刑人的目标是她們,盡管逃跑不是最好的選擇,可如果不逃一定會死。
高等級處刑人有獨自處決叛徒的權力。
姜黎說哪兒都不去,在輔佐官耳裡和自暴自棄等死沒什麼區别。
她有些愧疚,明明答應了奧利維亞大人,最終還是辜負了這份信賴。
站在床邊走來走去,心裡反複計算着附近地形,坐以待斃絕對不行,有機會她必須把姜黎送出去。
輔佐官神色凝重,她已經做好以死開路的準備。
但就在行動之前,這份好不容易凝聚的勇氣被姜黎的一個問題打散。
“你很信任奧利維亞嗎?”
輔佐官一愣,頓時不滿:“奧利維亞大人不容置疑。”
“盲從者?”
“我有我的判斷。”
“可以說說嗎?”
“你沒有直面過怪物,作為普通人甚至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怪物,當初是奧利維亞大人将我從包圍圈裡救了出去。你能明白嗎?漫長漆黑的路,終于有了一點兒光亮,換做是你你會怎麼去做?你根本不明白奧利維亞大人對我而言的意義。”
“……這樣。”姜黎閉上了眼。
輔佐官:“?”
“你在幹嘛?”
“你說過這個世上有很多秘密,奧利維亞一直在告訴我,讓我什麼都不要說,什麼都不要做。可疑惑是本能,擺脫麻煩是天性。”
戒指散發刺目的光芒,變成書本在空中翻頁嘩啦作響。
輔佐官擡起胳膊擋住光線,立刻施術布置結界:“姜黎?你在做什麼!”
她沒能走近,房内突然出現的人用長刀指着她。
感到被背叛的輔佐官震驚的盯着姜黎,她還沒做出任何多餘的舉動,房間玻璃碎了一地,紅衣的處刑人迎着長刀刀尖與姜黎對峙。
處刑人踩着一地碎渣:“啊呀,似乎來的不是時候。”
拿着長刀擋在姜黎面前的人淡笑:“是嗎?不如你先退出去等會兒再來?”
“那可不行。畢竟是奧利維亞大人的把柄呢。”處刑人的視線越過這人,打量一番姜黎後又回到了這人身上。
她眸中劃過一絲冰冷:“克萊門斯,高門圖書室管理員總執行,不遠萬裡來此,有何貴幹?”
“老朋友之間不用這麼客氣吧。塔季揚娜。”
“留下你身後的人,我可以當做沒看到你。”
“這樣嗎?我想想。唔——果然做不到,畢竟是任務嗎?”
“什麼任務能調動你?”
“那你呢?不辭辛勞來到一個沒有危機的小鎮,處刑人很閑嗎?”
“今天發生的一切教廷都可以視作外交事故。”
“哈,誰在乎。”
兩人沉默,一派寂靜中,姜黎氣定神閑望着窗外,輔佐官氣極死死盯着前者。
樓外傳來以太波動,似乎有人在動手。輔佐官憂心忡忡,既擔心傷害到普通民衆,又擔心事情鬧大姜黎被帶走。
對峙的兩人不知道在想什麼。
姜黎回過神來:“輔佐官閣下,能幫我轉告奧利維亞一句話嗎?”
輔佐官崩潰道:“你到底在做什麼啊?我怎麼向聖秩大人交代?”
“本來沒打算在這裡分别,但我覺得奧利維亞應該也有事要處理。我的話不會很長,你告訴她我要先去弄明白一件事,很快就會回來。”
輔佐官完全沒懂,可惜沒人給她說話的機會。
姜黎無視處刑人的存在,喊了一聲克萊門斯的名字。
“啊,是的,如你所願,我在。”
“放下刀吧。”
沒有絲毫猶豫,克萊門斯扔下武器。就在她轉身面向姜黎同時,一直沉默的處刑人動手了。
借助手中的書,攻擊沒有起到效果。
處刑人一臉震驚,她想再次施術,卻發現這次不僅發動不了攻擊,連身體都動不了了。
力量離她遠去,那種被鎖在狹小空間裡的感覺比起任何空間術式來說都過于空無。就仿佛她的周身什麼都沒有,一切都在拒絕她。
處刑人盯着姜黎和她手中的書,記下了這個人。
克萊門斯注意到她的視線,用眼神詢問姜黎,但姜黎并未在意。
純白的少女收起書,重新當做戒指戴在手上。她走到早已失去阻隔物的窗戶面前,最後對輔佐官道:“請務必不要忘記我想要告訴奧利維亞的話。”
姜黎從窗戶邊跳了下去,克萊門斯緊随其後。
等她們離開,處刑人終于掙脫束縛,她質問輔佐官:“那個少女是誰?你剛才為什麼沒有動作?”
“我以為你們處刑人既然行動一定已經知道了所有信息。”
處刑人跑到窗邊遠眺,低聲咒罵了句什麼,她的目光四處尋找,額間因急迫緊張沁出細汗:“事情鬧太大了。克萊門斯這個瘋子,我就知道她在準沒好事。”
她轉頭看向一旁一無所知的輔佐官急切問:“奧利維亞大人呢?”
輔佐官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