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歸為0的時候，很多事情想不起來倒是會把日子過得很新鮮，淨化到百分百，想起很多事情再做決定有時又根本難以下定決心。”

“小竹翩翩曾在地球上幫了我很多，現如今我已經不需要它了。”

竹聽渝望着那道背影道，其實一次次的重複，又何嘗不是埃爾裡斯害怕偏移軌迹的一次次的調試呢。

重複裡生出的偶然性，隻是他在這漫長的宇宙中微不足道地刻畫着屬于自己的光景。

“你想要剔除的話，别人也攔不住你。”

“況且在以前，難道你就沒有想過自己也說過這樣的話嗎？”

竹聽渝認真思考了幾秒，搖搖頭：“忘記了。”

“好狠的心，虧我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

“我覺得你應該多去認識些朋友，雖然我活得夠長，但是終究有一天，我還是會消散在宇宙之中。”

埃爾裡斯眼神一變，眸底似乎有千言萬語呼之欲出，最終隻是微微地歎了口氣，他拿出畫筆，坐在椅子的旁邊。

“好吧，我的朋友，讓我為你畫一副畫，以後你死了我會經常紀念你的。”

竹聽渝:......

這話怎麼從他嘴裡說起來這麼不吉祥和讨打呢？

她安靜地坐在床上，埃爾裡斯畫得很認真，竹聽渝也沒有出言打擾，這些瞬間在漫長的宇宙中明明如此短暫和微不足道，但是在此刻，又是格外的漫長。

不知道過了多久，竹聽渝都困得睡着了過去。

埃爾裡斯畫完，輕輕地站起身來，他撚好竹聽渝身旁的被褥，又極其眷戀地看着那副畫，他将畫作小心翼翼地挂在牆壁上，又施了一道隻能他能看見的障眼法。

在這裡，他已經為她畫上了無數張畫。

汪洋之中，孤舟遠航，卻并不寂寞。

無數的重複，無數的偶然，時光将一去不返。

即便代價是不斷消散。

唯有她記得，唯有他記得。

刻舟求劍中的歡喜與傷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