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家門,兩個人急匆匆的沖向洗手間。
沢田奈奈剛掀開簾子,就看見身邊咻一下跑過去兩個人影,還有啪嗒一聲落在地上的鞋子,“……阿拉。”
然後兩個人就被說教了。
雖然沢田奈奈看上去滿臉笑容非常開心的樣子。
順便一提,除了曲奇和果汁,還吃了布丁。
織田崇安安靜靜的躺在房間裡。
自從被沢田家收養之後,原本沢田綱吉旁邊的那個房間,原本用來放雜物的空房間就成了他的房間,平日的收拾也不用沢田奈奈擔心,自己就會把東西都擺放整齊,定期清潔,甚至包辦了沢田綱吉房間的衛生。
沢田奈奈樂呵呵的把這項任務交給了織田崇。充滿愛意的注視着這個尚且有些不安的孩子,她知道這是他尋求安全感的一種方法。故而也就由着他去了。
他聽見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崇?”
輕輕地敲門聲後,房門被輕輕推開,沢田綱吉從門縫裡探出一個小腦袋來。
他先是掃視了一圈織田崇的房間,然後鎖定躺在單人床上側躺着的織田崇。
沢田綱吉遲疑了兩秒,還是狗狗祟祟的彎着腰貓進了織田崇的房間。
他踮着腳尖來到床邊,先是盯着織田崇看了幾秒,然後兩手一撐,掀開了被子,也縮到了被窩裡。
對他來講,除了沢田奈奈,還有那個在他還沒記事的時候就離開家的,丢下他和媽媽兩個人的爸爸(奈奈媽媽給的理由是:爸爸變成星星飛走了),就隻有織田崇,一直一直陪在他的身邊,不會嫌棄自己。兩個小孩一起長大,有的時候甚至比奈奈媽媽還要親近一點,有些話就連她也不告訴。
奈奈媽媽說起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又寂寞又溫柔。她嘴裡哼着兒歌的調子,輕輕給兩個躺在木地闆上睡覺的孩子扇扇子。
“綱吉也長大了呢。”她輕輕地撫摸着陷入沉睡孩子們的臉頰,然後落下了兩個柔軟的吻。輕的宛若風愛撫過花瓣一樣。
半響,沢田綱吉的呼吸變得綿長起來,織田崇睜開眼睛,安靜了幾分鐘,轉過身對着沢田綱吉。
“……真奇怪,”他注視着沢田綱吉柔軟的臉頰,兩眼無神的陷入思考,“你到底是什麼東西呢?”
在他剛剛睜開眼,失去所有記憶的時候,他腦子裡響起了一個機械音,說來奇怪,織田崇并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不不設防輕易相信别人的人,但是他卻對那個聲音深信不疑,甚至不認為它會傷害自己。
【你唯一的任務就是,告訴我什麼是“愛”】
想到這個,織田崇就一陣頭疼。
愛的範圍太廣了。
親人之間有愛,朋友之間有愛,戀人之間有愛。
愛這個字包含太多東西。
他不知道那個人要的是哪種“愛”。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總覺得微妙的被惡搞了。
錯覺吧?
捧着書的齊木楠雄冷笑:呵,自己慢慢猜去吧。
織田崇回過神來,懷裡就滾進了一隻兔子。他愣了幾秒,随後緩慢的将下巴放在了沢田綱吉的腦袋上。
如果是友情的話,要怎麼讓阿綱“愛”上自己呢?
他想着想着,思緒就開始飛了。在沢田綱吉綿長的呼吸聲裡,也跌進了一片黑暗中。
“綱吉?”沢田奈奈準備好晚飯,擦擦沾着水的手,朝着樓上喊着兩個孩子,“崇?”
半響沒有動靜,她于是上了樓,先是看了看沢田綱吉的房間,好的,沒有人。然後推開了織田崇房間半掩着的門,撞進眼底的就是兩個孩子小動物一樣拱在一起睡的昏天地暗的模樣。
“阿拉。”
睡得正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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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醒的兩個人迷迷糊糊的坐在餐桌前,睡太久導緻腦袋都有點混沌的兩個人面對炸得外衣薄脆内裡鮮甜的炸蝦都有點提不起勁來。
沢田奈奈又好笑又心疼的看着兩個恹恹的小孩機械的吃完一頓飯,看完電視的幼兒特供節目,上樓寫完作業之後又跑了個熱乎乎的澡,然後又到了睡覺時間。
兩小孩:……
一天睡太飽的後果就是,當時針和分針重疊在12的位置時,兩小孩窩在被窩裡瞪着的眼睛精神的宛如黑暗裡的兩個燈泡。(不是)
總之一陣被子翻動的聲音過後,細微的腳步聲悄悄來到門前,随着一聲吱呀,另一個房間裡鼓起一個包的被子動了動,探出一個腦袋。
不知道是誰的窗咕噜咕噜的被人推開了。
于是沢田家的樓頂多了兩個裹着被子的小朋友。
在這重工業下細微的不可微的天空裡,依稀可以見到星星閃爍的光,哪怕在那層疊的雲層裡,當你撥開它,依然可以看見。它就在那,不動也不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