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見大海,是在挪威的海邊,我走在白色的沙灘上,腳縫裡粘滿沙子。我踩進海裡,大海很深,很廣,大到我覺得有一點孤獨。那孤獨在我耳邊時時刻刻哀嚎,最後在我的骨縫裡開出一朵藍色的花來。——《人間不再》】
咖喱這種東西,很難做得有多好吃,但是想做的難以下咽也是一種天賦。
好在織田崇沒有這種天賦,隻能說做出來的咖喱平平無奇,沒出什麼大錯。
用過晚餐後,織田崇獨自一人站在廚房,手裡捏着一張寫滿了料理做法便條紙陷入沉思。
“果然還是差了點什麼嗎。”
端着吃完的碗盤進來的沢田綱吉聽見他的低喃,安慰道:“其實咖喱飯挺好吃的,況且太宰不是都吃完了嗎。”
他是知道織田崇這次突然下廚說要做咖喱是為了誰的。
織田崇搖搖頭,接過沢田綱吉手裡空了的碗盤,将它們放進了水槽裡,用冷水浸泡。
“他隻是吃完了而已,并沒有覺得有多好吃。”
不明白織田崇到底是怎麼知道太宰治覺得一般的沢田綱吉歪過腦袋,思考了剛才太宰治面前吃的幹幹淨淨的盤子,又想了想最近這兩人幾乎是明着面貼貼,就差沒大聲宣布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的場面,不禁陷入了沉默。
随即感受到了某種微妙的牙疼。
該怎麼說呢,一個是沒有自覺,另一個則是根本不在乎。
這兩個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還挺般配的。
從最開始心驚膽戰生怕媽媽發現一點不對,到後來看到已經麻木的沢田綱吉沉默的想。
一想到太宰治,他的腦袋都下意識的愣了幾秒,腦子裡自然而然的回想起昨天發生的事。
就在昨天以前,他滿腦子都是那個可怖的夢。
原先都說夢會随着時間而漸漸模糊,可這夢卻宛如一把利劍,在他心底劃開一道深壑,叫他無法忽視,不能說服自己,那僅僅隻是個簡單的噩夢。
沢田綱吉隻覺得那夢境是那樣真實,真實到當他再次回想起那個畫面,手指還是會不受控制的輕微顫抖。
隻是當他被人告知那是真實的未來時,他倒是甯願那僅僅隻是個簡單的噩夢了。
昨天太宰治來找他道歉的時候,他先是下意識的以為這人又要尋自己開心了,可聽了太宰治的解釋,沢田綱吉的大腦就一片空白。
他甚至沒有反應過來自己什麼時候吃了晚飯,洗了澡,直到他躺在床上,稀微的星光透過薄薄的窗簾進到屋子裡,給漆黑的夜晚以一點微弱的星光時,他才堪堪回過神來。
巨大的不真實感席卷了他的全身。
那一刻的他多希望太宰治隻是因為愚人節而準備的玩笑。
可潛意識裡,他的某根神經隐隐告訴他,太宰治沒有開玩笑。
昨天也不是四月一日愚人節。
那麼,未來會發生那麼恐怖的事。
......我該怎麼辦呢?
意外的是,當他想通了這件事真的會發生,他反而沒有想象中那麼驚慌失措,甚至異常冷靜,隻是躺在床上,開始思考自己該如何改變這個未來。
敏銳的發現床上的呼吸聲發生細微變化的Reborn滿意的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
他知道,他的學生已經做好了準備。
所以當隔天看到主動找上他的沢田綱吉時,Reborn并沒有多驚訝,隻是淡定的給他布置了适合的訓練任務。
于是第一天,沢田綱吉就差點死在第一項訓練裡。
但是不得不說,把自己的身體累到極緻真的是一種很解壓的過程。
至少他沒有多餘的腦子去思考未來到底要怎麼辦。
隻是當他在奔跑,當他的腿腳開始像灌了水泥一樣的沉重,肌肉酸到仿佛要溶解一樣,他就要撐不下去時,他就會自虐的回想當時看見的一切。
他的腦子裡隻剩下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