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日,我都在生的空中墜落,跌向死亡的谷底,渴望在下墜的這一小截距離裡,窺見那些執意要飛向天空的人。——《人間不再》】
身份被揭穿的刹那,他的大腦一瞬間陷入了空白。
安室透下意識就想要反駁,然而話還未脫口,對上上司幾太那雙望過來的眼睛時,那些狡辯的話就卡在了喉管裡。
不該這樣的,他想。
動起來,說些什麼,不管什麼都好!
空白之後,大腦飛速運轉。
安室透想了很多。
想到了死去的荻原研二,想到還在安全屋等待的諸伏景光,想到那飛揚在空中的五瓣櫻花,甚至連鬼冢教練都想了一遍......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覺得時間過去了很久,很久,久到他腦子裡掠過降谷零這短短的一生。
可事實上,他不過是眨了下眼睛。
“……你在開玩笑嗎?”
最後,他也隻是咽了下唾沫,露出屬于波本的笑來。
隻是握在口袋裡的手死死地攥着,力道之大,已經在掌心裡留下四個深深的凹陷。
殊不知在上司幾太的眼裡,那些細微的反應已經足夠證實卧底的猜想。
名叫上司幾太的少年靜靜地看了他幾秒,忽的長歎一聲,像是忽然失掉了所有興趣,将眼神都從他身上移開,落在安室透身後的空地上。
“請不要誤會,我對你和你身後的那些秘密一點興趣也沒有。”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恹恹的,“不用擔心,我不會把你的事情告訴琴酒的。”
說完,他就要離開,安室透連忙叫住他。
“上司——幾太、”安室透頓了一下,為這個奇怪的名字,随後說道:“如果你願意的話——”
“不要。”
明明他還什麼也沒說,那個名字古怪的少年頭也不回的就拒絕了,“我不是什麼需要人拯救的失足少年,也不想給公安行便利。再見——卧底先生。”
他就這樣什麼也沒做的離開了。
留下安室透一個人面對暈厥過去的組織叛徒。
“殉情,沒死......哈、真是個奇怪的孩子。”
冷靜一點,安室透對自己說。
别慌張,事情還沒有到最糟糕的地步。
冷靜下來再來思考,那個少年,到底想要做什麼。
雖是這樣告訴自己,然而握緊的拳頭裡,紅色的小蟲從指縫間爬出。
*
穿越世界壁沒有穿過那些瑰麗的星河,沒有流星過畔的銀色長河。
沒有那些織田崇以為的絢麗景色。
隻是往前踏出一步,就能觸摸到那隔絕世界與世界之間淺淺的薄膜,輕輕用力,世界就像柔軟的泡泡,将他包裹進去了。
眨眼之間,織田崇就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他們落在了一間高樓的樓頂,因着夜色而朦胧不清,隻剩遠處那些城市的燈,一簇發亮的星星一樣,微微照亮織田崇的眼睛。
可當他轉向齊木楠雄的時候,那點微光就消失了。
“我先把太宰送過來了,因為兩個世界的時間差,他大概已經在這裡呆了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