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對吧?”
約翰眼中閃爍着兇狠的光,他一把揪住女人的頭發,強迫對方仰起頭與自己對視。一隻腳踏在躺在甲闆上的通訊,将它狠狠碾碎。
“該說什麼好呢,呵呵,本來我還想港口黑手黨竟然會選擇你這種無能軟弱的普通人來看守那所特殊的孤兒院。能在那麼混亂的情況下提前發出求救信号,你真是有點能耐。”
绫濑海未沒有說話,似乎完全感受不到頭皮傳來的刺痛,隻是惡狠狠的盯着他。
“公司本想處理約書亞……現在好了,那份文件現在下落不明,約書亞不能死。”
對内閣施壓,文件上的内容即使被獲得暴露也沒有關系,就算洩露,也不過一點國際醜聞罷了。唯獨“書”的訊息和那些藥人必須帶回去,現在必須把去往紅磚倉庫的軍警們引開。
約翰咬着牙,從衣兜内掏出對講機。他用着傲慢而冷的口吻說:“然而……非常抱歉,你們所做的都是無用功罷了,約書亞還是太過天真了,一個人的力量怎麼可能撼動兩個組織?”
“你們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绫濑海未的瞳孔微微放大,像是為了吸引約翰的注意力般,她突然發問。
有人,在悄然靠近約翰的後背。
“一切都是為了國家發展,世界進步。你這種女人怎麼可能會懂,永别了。”
約翰一無所覺,用着厭煩于和對方多說些什麼的語氣敷衍着,月光将他的面孔照的清晰,也得以讓人看清對講機屏幕顯示的頻段。
他按下對講機上的按鈕。
然而,炸彈沒有開始倒計時。
閃爍着藍光的電流,混雜着“滋啦”聲,在黑暗中炸開,約翰轟然倒地,健壯的軀體似乎能把船艙都砸出洞來。
西裝筆挺,面帶眼鏡的青年的身影自黑暗中浮現,那是國木田獨步。
他彎腰撿起落到地上的通訊器,随後立刻為椅子上的绫濑海末解綁,随後開始拆彈。
就在剛剛,他使用了異能變出信号幹擾器阻斷了特定頻道,并用□□将約翰電暈。
“别害怕,我馬上就救你出來!”
國木田獨步笃定的說,绫濑海未愣了愣,随後露出了苦澀的微笑:“感謝您……”
好在這種型号的炸彈很快就會被拆卸成功,國木田将拆卸下來的炸彈小心的放在地上,随後将椅子上的女人拉起,然而還未等他開口問詢些什麼。
绫濑海未一把拉住他的肩膀,面上露出了哀凄的神情,“請您盡快和我來,不然就來不及了。孩子們和約書亞先生都會有危險。”說完她便拉着國木田獨步往外走,國木田眉頭緊蹙,約翰還留在船艙内——連同着那些炸彈,然而他驚訝的發現女人的力氣大的不可思議。
國木田被直接拽下了遊艇,绫濑海未拉着他開始奔跑。
“女士,請稍等一下……”
時間緊迫他能夠理解,但尚有事情沒有弄清,什麼國家發展、間諜,而且紅磚倉庫需要乘船才能去不是嗎!
“轟!”
身後産生的爆炸,發出了聲響,緊接着氣浪将二人掀翻在地。好像被大卡車沖擊般,國木田癱倒在地。
***
耳鳴,不住的耳鳴聲。内髒上下颠倒了般,我差點就要吐出血來。
搖搖晃晃,站起身來,剛剛那艘遊艇已經爆炸了,可以說是炸的連渣都不剩,這種動靜肯定會讓人發現,然後報警,紅磚倉庫的警力就會被分散……
誰做的呢?明明信号已經被屏蔽了才對,為什麼還是爆炸了?
“——” “——?”
那位戴着眼鏡的女士,輕輕拍打着我的肩膀,她似乎在問我怎麼樣。
她早就知道炸彈會爆炸嗎?
我這樣問出口,于此同時感受到耳鳴聲逐漸褪去。
“剛剛撥打給我通訊的号碼,是某種暗号,意思是:立刻撤退!國木田先生,我們得出發了,那些人把孩子們和約書亞先生都帶走了,就在紅磚倉庫裡。等待着混着貨物偷渡出國,在路上我會和您說清來龍去脈的。”
說完,她便把我撈起,拽着我沖向不遠處的一艘船隻,這時我才有時間好好打量一番眼前這個人,猛地發覺這個是一位訓練有素的健壯女性。
***
“以上,就是他們真正的目的。約書亞先生在知道孩子們的所在地之後立刻找到了我,而我成為了他的協助人之一。”
“之一?”我邊駕駛着船隻邊這樣問。
绫濑海未點點頭。
“是的,另一位是誰不得而知。總之我混進了約書亞先生公寓的輪班人員中,負責接受約書亞先生傳遞的訊息從而留下線索,本來約書亞先生失蹤當天的監控錄像是會被人銷毀的,但被我臨時拷貝下來交給了另一位協助者。”
此時我已經理解了,另一位神秘的協助人就是瓦倫丁小姐。
恐怕她的身份并不簡單。
“為什麼即使你們提前知曉了情報,孩子們依然被帶走了?”
“約書亞先生本身有帶有一些重要情報,而且出于各種政治因素,他們頗有不計代價的意思。我們的人太少了,勢單力薄,即使有港口黑手黨做靠山也不行。”
绫濑海未如此回複,然而這不足以讓我信服。提前知曉了爆炸訊息,明明時間充足卻抛下可以獲悉情報的約翰留在船上……
“不,你在說謊。這是一場計謀,是針對他們而設的陷阱。”
绫濑海未沒有反駁我,“随您怎麼想都好先生。”
“你們這是在拿那些孩子做冒險!”
“那您告訴我怎樣做?一輩子保護他們?情報已經洩露了,不出一段時日别說國外勢力,恐怕連内閣的大人們都坐不住了吧,您知道那是什麼藥嗎?”
“可以讓普通人變成異能者的‘藥’。”
一月的天氣,被人臨頭潑了盆冷水般,瞬間寒氣徹骨。如果是這樣的“藥”,别說美方或者霓虹,在世界範圍内都會掀起波瀾,動亂和陰謀會籠罩大地。
绫濑海未的語調變得有些冷:“那些間諜、亦或者公司私下雇傭的什麼人。如果被警方抓到才是真完了,他們死不掉的,會有各種各樣的大人們保護他們。”
所以隻能“以暴制暴”。
不知為何,我又想起了佐佐城女士。
我曾為了保護民衆,擊斃過殘暴不仁、窮兇惡極的罪犯,太宰最初加入偵探社時,社長交給我一把手槍:若他是心靈險惡之人,便由你親手裁決。
但把人作為棋子,借由第三隻手來人他們厮殺,用這種手段來懲奸除惡。
我無法認同,太宰想告訴我的事情留存于腦海中。我不走這樣的路,我的理想不該如此。
可我無法說他們做的是錯的。
世上究竟為什麼有這樣多的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