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個世紀起,沃蘭德和韋弗家就合作在福克斯當地投資伐木廠。
到了凱文這一代,兩個家族已經結下了深厚的友誼。兩個家族的年輕人在上了東部同一所法學院後,又在老家當起了合夥人。
赫爾伽從搖籃時起就對着萊娜吐泡泡。
兩人的保險箱裡放着都是對方出糗黑曆史的相冊。
所以,萊娜·韋弗一直控訴她是被父母綁架進了赫爾伽這個愛哭鬼的嬰兒車,一點也不奇怪。
她大小姐嫌棄自己那輛敞篷保時捷,怕被福克斯的冷風吹瞎眼,在前一夜就巴巴打電話過來讓她早睡早起過來接她。
這理由過于荒謬,就好像Boxster的頂棚關不上一樣。
“你先别開,我補個口紅。”
萊·因為兜小半個鎮子過來接人而沒有如願睡懶覺·娜臉黑了。
濃郁的大霧将路面全都遮住了,能見度不到五十米。這種天氣開車,非常考驗駕駛者的耐性。
萊娜将車速降到四十公裡以内,在有限的視野内,帶着赫爾伽,緩慢地前移。
“你就不該回來,這地方的天氣太糟糕了。”萊娜抱怨着。
這座小鎮最輝煌的時期在上個世紀伐木業走向蕭條時就結束了,因為常年籠罩在陰霾之下,人口不斷流失。她們一度懷疑福克斯最終會不會變成一座死城。
在一個陰沉的地方待久了,每個人的心底都或多或少有逃離的念頭。
她們的計劃是去加州上大學,盡管家長們都一門心思地想将她們打包去東海岸。
“也不知道我爸怎麼想的,他竟然已經跟他那些老同學打包票說咱們會去他們學院。”
赫爾伽連忙附和,她對于未來的計劃是去一個陽光充足到能幫她自然美黑的城市生活。
在恐怖片這兩年她算是看出來了,厄運這東西跟天氣有很大的關系,而且越是超自然的力量它越跟大霧、夜晚和墳場有着密切的聯系。
如今,她的美夢裡都是海灘、陽光、比基尼。
和活人。
“娜娜,今年春假我們去夏威夷吧。”
在赫爾伽還想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結果這一個電話就占了上學路上的一半時間。
“你爸都說什麼了,‘小寶貝’?”
赫爾伽決定将萊娜帶着嘲笑語氣的引用,當成對她親密無間的父女關系的嫉妒。
“問我要不要回紐約,他讓人聯系了另一所私立高中。”
“那你怎麼想的?”雖然才抱怨好友不該回來,但萊娜聞言還是有一絲在意,握着方向盤的手不自覺收緊。
赫爾伽還想着跟瑪麗安女士好好修複一下母女關系,當然不想那麼早回紐約。
她看了看前方的路面,掃了一眼車速,又回憶了一下萊娜小姐的車技,決定壓下實話。
“我當然不能去啊,那裡又沒有我的好姐妹。”
萊娜小姐心花怒放,在大霧天緊握着方向盤的手自然了回來。
“你爸也是疼你,你知道我爸上次跟我說什麼嗎?他說他時間很貴,以後要跟他吵架得預約,還要倒扣我零花錢。”
他們這些按小時收費律師的通病。
赫爾伽笑了笑,對互掐父女的情況有大緻了解,知道萊娜雖然嘴上總是抱怨,實際跟父母的關系都很不錯。
她私下裡挺羨慕韋弗家的相處模式,凱文和瑪麗安雖然對她也不錯,但到底離婚了,她總得選一邊站。
車子在大霧中行進。
赫爾伽張了張口,又閉上了嘴巴,她還是決定給成年人留點隐私。将她在她爸辦公桌上看到的她媽照片和在她媽床頭櫃裡發現的夫妻合照壓下不提。
從頭就不明白這倆人為啥離婚的夾心餅幹,決定放棄去管他倆的事了。
當然不是因為這倆人私藏的照片裡都沒有她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