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的心情難以揣度,又陰晴不定。
沃爾圖裡在紐約的私人機場,早停好了一架灣流G400。
德米特裡和亞力克交換了下眼神,他倆都不想在可容納13人的客艙裡,一路承受來自凱厄斯的壓力。因此直接把原來為沃爾圖裡服務的駕駛員攆了下來,自己坐進了駕駛艙。
原本德米特裡已經聽從凱厄斯的命令走了,結果剛和簡、亞力克彙合,就因為離開,沒有保護長老,被簡罵了。隻有她敢違抗凱厄斯的命令,聯系阿羅。
于是,他和亞力克又從西雅圖跑去紐約。
頂着挨罵的風險。
凱厄斯對于敢違抗他命令的人,一向懲罰起來毫不留情。
不過這次不知道為什麼放過了他們,還允許他們留下。
當時他不知道,後來他琢磨着自己一路上的作用,覺得凱厄斯可能是……缺個司機?
此時,就格外羨慕已經聽從阿羅吩咐回了沃爾圖裡的簡。
赫爾伽在坐下後,就戴上眼罩,準備睡可能人生中最後一個覺。
且睡且珍惜。
她知道這些吸血鬼都是不睡覺的。
事實上,她想不睡覺也有點困難。
機艙内這麼多座位,還有沙發,某人偏偏要坐在她對面。隻要睜着眼,視角裡怎麼都會有他。
她不敢逼逼。
隻好選擇視而不見。
太欺負人了。
想到愛麗絲交給她的任務就感覺頭疼,“在一天内跟緊他”,雖然都不用刻意去跟,從米國去意大利大約9小時的航程,足夠把一天内三分之一以上的時間都耗掉。
但長時間,這麼對坐,她還是有一種被逼近的黑霧死死包裹住的感覺。
不知為什麼,眼罩戴好了,眼前黑暗一片,某人的存在感依然不減。
過了半個小時,她摘下眼罩,開始拆薯片。
既然睡不着。
她還是由睡改為吃吧:)
人生五大樂事,吃喝玩睡、野男人,沃爾圖裡直接就給她砍得就剩一個玩。
赫爾伽瞅了一眼,最後一個失敗項。
呵,真是有夠糟心的。
凱厄斯覺得她的眼神中有很多不滿。
擡起眼瞧她。
對視五秒後,赫爾伽率先扭過臉,去看飛機窗外面的景色。不是她怕了,是外面景色太美。
“你想玩跳傘?”
赫爾伽覺得吸血鬼語氣裡充滿惡意。
明知道她恐高……
她想到有一次他們為了調查馬薩諸塞州一個莫名出現,沒有任何扶梯和上行方式古怪的尖塔,凱厄斯直接沒等她廢話完,就把她扛在肩上,爬了上去。
那次她從塔底一直尖叫到塔頂:)
這混蛋。
想起系統說得就算她把點全加在煉體上,也最好别想打得過他。
赫爾伽不禁悲從中來。
她赫然發現,有生之年唯一可能揍糟心男人的機會,竟然是轉化成吸血鬼後。
吸血鬼新生兒在轉化後的一段時間裡,因為體内仍殘留自己的血液,會力大無窮。這個時期,新生兒的力量會比之後要強悍許多,在自身血液消失後,他們将更偏重于技巧,而不是力量。
然而,赫爾伽想了想她的技巧。
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就算有一身蠻力也沒用啊。
就當作什麼也沒聽見,她舉起手中的薯片。
“你要吃嗎?”
這種堵他話頭的機會真是越用越少。
飛機漸漸駛離雲層,落向地面。
沒有走佛羅倫斯,而是降落在另一個遠離城市的私人機場。
意大利,沃特拉城
知道沃爾圖裡家族是此地真正的主子,也就是說她一落地,再想離開就隻能看這裡主人的心意。
下機前,赫爾伽又做了一遍心理建設,打算放下顧慮,先按照愛麗絲的話去做。
底下已經有人在等着他們。
為首的是一個披着鬥篷的女孩,眼睛很大,完全的血紅色,隻有中間是黑的。她身量不算高,所以看上去年紀要比其他人小一些,但神色看起來要比别人冰冷高傲。
赫爾伽還沒有問她是誰,亞力克已經走上前,叫了一聲“簡”。那女孩抱了他一下。
他們看上去模樣有些相像。
“他們是雙生子。”
那很輕的聲音就在近前。
赫爾伽有點詫異,他竟然會跟她解釋。
但凱厄斯還沒說完。
“我有兩個兄弟,阿羅和馬庫斯,一會兒你會見到他們。”
他的聲音有些冷淡,不像平常人講起家人時那般熱烈。而且因為提起他們,好像讓他想起了什麼,臉色微沉。
赫爾伽覺得他在因為什麼而生氣,不過他将它隐藏了起來。因為他平時也是那種看萬事不爽的狀态,所以旁人不好看出來。
她當然記起了阿羅。即便她一開始沒想起來他的名字,但她的腦子裡仍有對他的模糊印象。沃爾圖裡三位元老之一,近似于首領的存在,精于策劃與決策,性格狡猾又殘忍。他的讀心術是接觸讀心,通過接觸别人的皮膚挖掘自己想要的信息。
即便沒有見過他,赫爾伽也知道他是沃爾圖裡最難對付的人。
車子平穩地駛向沃特拉。
因為緊張,赫爾伽也就無心去關注路上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