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落晚還是出于禮貌,扶着左聞冉下車了。
不知道怎麼說,貌似這次一行,雖然雙方都多多少少發現了對方的秘密,但卻産生了些許的隔閡。
溫宅門口的家丁溫落晚是認識的,當初她剛任左相時,此人曾來過她家請她回去。
見溫落晚回來了,家丁很是驚訝,連忙谄笑着上前,“大小姐。”
“呵。”溫落晚輕笑,“擔不起,溫某早在十年前便被趕出了家門,還是稱溫相比較好,不過跪拜禮便不用了,我這人喜靜。”
溫落晚和左修環的相位并沒有被廢除,她現在即使被通緝了,也依舊具有這個身份。
家丁讪讪地笑了一下,害怕這位許久未歸家的大人物發火他承受不住,還是聽了她的話,“溫相,家主還未從朝上歸來,不過夫人和老爺還在家中。”
“溫明隽還真忙。”溫落晚說,“你不必跟着我了,我還記得路。”
“溫相,你旁邊這位是?”家丁問道,“家主說不讓外人進來的,還請溫相諒解。”
“既如此,溫某也算外人,那我就不在此久留了,告辭。”溫落晚說着,就要拉着左聞冉離開這裡。
“呦,這不是溫相溫大人嗎?見您一面還真不容易啊。怎麼?溫大人帶着個女人來溫家,是打算将裡屋的阮燦活生生氣死嗎?”一道尖銳的女聲傳來。
溫落晚不用看便知道,這是溫明錦的二姨太,溫陳新的生母。
“何初靜,我有時候很好奇。”溫落晚看着她,“你說,溫明錦官職低下,容貌一般,家底亦是少得可憐,甚至還是個老瞎子,你怎麼下得去口的?”
左聞冉扯了扯眼前溫落晚的袖子,示意她别說了。
這個家夥,不是說好無視便可的嗎?怎麼現在跟刺猬似的,見一個紮一個。
“溫落晚,這麼多年沒見你嘴皮子見長啊?你不要還以為自己是當朝左相,你的懸賞金可是高達萬兩黃金,若是我在大街上喊一聲,你猜會發生什麼?”何初靜雙手抱胸,十年前她沒有将眼前的人放在眼裡,十年後更不會。
“好啊,你大可以看看,是你跑得快,還是在下的刀快。”溫落晚毫無懼色。
“何初靜,你不要忘了,我不是十年前的溫落晚了,現在我的背後并非空無一人。順便給你介紹一下。”溫落晚看向左聞冉,“此乃平成公主殿下,右相左修環之女,溯國第一大士族的掌上明珠。”
她又笑了笑,“正如你所想,我與她兩情相悅,你若是敢動我一下,試試?”
“溫落晚,你怎麼好意思說我的?你現在這般作為,與我有何差别?”何初靜反駁道。
“自然有,憑我相貌絕佳,惹得公主殿下喜愛。”溫落晚說道。
左聞冉有些不自在,來的時候還怕溫落晚會受欺負,現在看來,溫大人的這一張嘴真是世間最利的兵器啊。
但也看得出來,溫落晚小時候便是生活在這種環境下的。
“溫二夫人。”左聞冉開口了,“我與瑾晟并無惡意,隻是想探望探望伯父伯母,若是夫人再這樣出言不遜,我怕是要向溫家讨要個交代了。”
何初靜就算有天大的脾氣也不敢給左聞冉撒,隻好咬碎牙往肚子裡咽,留下一句“抱歉”便氣沖沖地離開了。
估計是去給溫明錦告狀了吧,溫落晚看着她離開的方向,嗤笑了一聲。
“溫落晚!不是說‘無視便可’嗎?怎麼你這嘴巴不饒人?”左聞冉見何初靜走了,瞪着溫落晚。
“我說的是‘你無視便可’,并沒有說我。”溫落晚玩起了左聞冉不久前在馬車上同她玩的文字遊戲。
左大小姐并沒有與她計較,而是問道:“現在我們去哪?”
溫宅并不大,連半個左府都比不上。
“本是打算去溫明錦的書房看一眼,但現在貌似看來沒必要了。”溫落晚說。
何初靜已經帶着一個中年男人過來了。
不知道為何,左聞冉左瞧瞧右看看,都覺得溫明錦同溫落晚長得并不相同,倒是溫明隽在鼻子上與溫落晚有些相似。
男人留着短胡須,走路隻能依靠别人攙着,再看他的眼睛,則是呈現着一種渾濁的灰色。
溫落晚常常會想,為什麼戰場上死了那麼多不該死的人,偏偏這個最該死的還苟活于世,隻是瞎了眼罷了。
這個最該死的男人甚至還在瞎了眼後又娶了兩房。
說到溫明錦的三房夏星染,溫落晚對她的印象是不錯的。
她是一個很恬靜的美人,從某種方面上來說,她與阮燦有很多相同點。
還記得她有一次被罰跪的時候,這個三姨母給她留了一口吃的,還在祠堂陪了她一宿。
小時候的溫落晚特别怕黑,祠堂又陰恻恻的,有一個人陪着真的很不錯。
“溫落晚!誰讓你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