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的比賽最終還是在溫落晚的“無意”之中叫左聞冉赢去了。
“某個人昨晚不是說自己有這個嗎?現在看來——也不是那麼好使嘛。”左聞冉挑釁般地點了點自己的腦袋。
溫落晚掃了一眼下半身都濕透的左聞冉,唇角勾了勾。
“好在現在的長安還不算冷,不然殿下今日恐是要着涼了。”
“切。”左大小姐不屑一顧,“瞧你那個得意勁兒,反正我赢了。”
“嗯你赢了。”溫落晚彎腰在左聞冉已經被浸濕的裙擺上摸了一下,道:“你這一時半會兒可幹不了,早知你今日要玩水,來時我應該多備幾件衣物。”
“大人,我備了!”身後的伴鶴将手舉起,“我去給您拿。”
“運氣不錯,有些人不用穿濕衣服喽。”溫落晚笑道。
“我怎麼感覺我穿濕衣服你很開心呢?”左聞冉瞪了她一眼,轉身跟上伴鶴的腳步。
幾人捉來的魚皆在桶裡放着,溫書禾就蹲在旁邊饒有興緻地瞧着。
“小禾苗是想将它們吃掉呢,還是放它們回自己的家?”溫落晚走上前問道。
“讓它們回家吧!”溫書禾拍拍小手,“它們肯定也有自己的爹娘,我們不吃它們。”
“好!”溫落晚笑了笑,“我們小禾苗真是一個善良的女孩子。”
“大人。”
說笑間,绀宇突然走了過來,面色有些凝重。
“何事?”溫落晚見到他這副樣子,一時間心裡突然有了不祥的預感。
“涼統領傳來消息,劉霖在外與其他公子一同遊玩時,被突如其來的一箭射穿膝骨,如今已經無法走路,叫您在此務必小心。”
溫落晚自然知道那些人不會就此放過劉家,突得就有些放心不下宮中的宋知鸢。
若是對方想要皇位,鏟除宋家也是必要的。
“怎麼了?”左聞冉已經換好衣服走了過來。
“劉霖斷了條腿,不知道還有沒有康複的機會。”溫落晚說道,“我要進宮探望娘娘。”
左聞冉一頭霧水,道:“劉霖出事,同娘娘有什麼幹系?”
“我怕那些人會對宋家下手,有些不大放心,順便探望下娘娘的病情。”
好你個溫落晚,我孤苦伶仃的娘家人出事了你不擔心,反倒擔心在宮裡有重重禁軍把守的宋知鸢?
還真是“姊妹情深”啊。
左聞冉咬牙切齒地問了一句:“那我們怎麼辦?”
“你們的安全我肯定是放在首位的,不必擔心。”溫落晚沒有察覺到左聞冉情緒的變化。
好好好,執意要走是吧?
左聞冉被氣笑了。
“那你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左大小姐才不會承認自己吃醋了。
“抱歉,本今日是要陪你的。”溫落晚臉上有了歉意,低頭在左聞冉的手背落下一吻。
“在家中等我回來。”
左聞冉瞬間就被讨好到了,心情好了一大半。
她笑眯眯地摸了摸溫落晚的腦袋,道:“沒事,國事要緊。”
一旁看戲的绀宇嘴角抽了抽,早知道方才他就應該背過身去。
“凝夜應是已經被陛下放出來了,你回城後叫她給我傳一封信,信上什麼都不要寫。”溫落晚囑咐道,“還有,回去時你們定要走官道。”
不知道為何,溫落晚突然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好。”左聞冉看溫落晚這般嚴肅的樣子,乖乖地點了點頭。
“記得帶着小禾苗将那些魚放了。”溫落晚又補了一句。
“知道啦——”
……
皇宮中的兩位禁軍統領全部重傷,隻剩章平和涼墨守着風清淵,宋知鸢這邊,怕是一個能打的都沒有了。
令溫落晚沒想到的是,宋知鸢這邊竟然連個侍女都沒有。
踏進常春宮,先入耳的是悠悠的琴聲,而後才是宋知鸢略帶蒼白的面色。
這調調是《漢宮秋月》,溫落晚記得。
宋知鸢身為一個被培養的十分合格的宗室女,琴棋書畫是樣樣精通的,而這首曲子,溫落晚曾在她嫁給風清淵的前一晚聽到過。
正是那晚,溫落晚問了宋知鸢三遍是否真的想嫁給風清淵。
雖然年幼的風清淵急需依靠聯姻來鞏固自己的皇位,但除了宋家,身為輔國的溫落晚還有很多選擇。
所以隻要不是宋知鸢自願,她便可以阻止這場聯姻。
“娘娘的身子可好些?”
一曲作罷,溫落晚開口了。
“好些了。”宋知鸢站起了身,“聽聞你今日帶着家中的小輩出去遊玩,怎又到了我這裡?”
宋知鸢面露微笑看着她,貌似并沒有因為上次的不愉快而導緻兩人之間關系的破滅。
“收到劉霖出事的消息,臣顧及上次還未抓到的刺客,一時間有些擔心娘娘。”溫落晚盡量地露出笑意。
常春宮中不知道何時換了香薰,這與溫落晚先前在宋家聞到的味道如出一轍,她剛進來時便感到強烈的不适。
“這樣啊。”宋知鸢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瑾晟還真是擔心我。”
“娘娘是這天下之母,若娘娘出了事,溫某擔待不起。”溫落晚一直将話說得很有分寸感。
“你總是這般客氣。”宋知鸢笑了笑,坐在了茶台前,“過來坐吧。”
溫落晚沒有拒絕,坐下後環顧了一圈,還是未曾看到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