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樣看來,當年屠殺林氏一族的人是宋家人無疑了。”左聞冉磨拭着下巴。
正思考着,溫落晚突然感覺到自己聽到了什麼聲音,轉頭望去,正看見一個影子縮了回去。
“誰在那!”她大喝一聲,抽出腰間的佩劍。
狼煙循着溫落晚的目光看去,也抽出了自己腰間的劍,兩人呈兩面夾擊勢,緩緩逼近那個地方。
“别動手,我不是來殺你們的。”
待兩人走到近前時,裡面的女人舉着雙手站了起來。
“韋楠!”
狼煙咬牙切齒地看着她,直接就将劍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現在一點都不信這個女人說的話。
溫落晚看着這個前幾天剛剛刺殺過自己的女人,眉頭微微挑起,道:“韋楠,六年前你給我的那一刀沒叫我死成,這次你可要把握好機會。”
左聞冉急急忙忙地趕過來,拉着溫落晚左看看右看看,又瞪了韋楠一眼,随後像老母雞護雞崽兒似的擋在了溫落晚的身前,道:“我告訴你!我們三個皆是會武功的好手,三打一你毫無勝算,我勸你乖乖投降。”
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溫落晚對這個背叛過她的人,沒有剛見面就将其殺死便已經很給情面了。
韋楠沒有動作,目光如炬地盯着溫落晚,道:“大人,當年的事情我很抱歉,我那麼做是苦衷的,但是現在我沒時間同你解釋了。”
“我來是想告訴你,你必須馬上離開這裡,宋仁還活着,宋丞澤想要……”
狼煙毫不留情的打斷了韋楠的話,雙目通紅的瞪着她的背影,連帶着握着刀柄的手腕都在發抖:“你閉嘴!你以為大人還會再信你一句話嗎?”
“阿煙。”韋楠感受到了身後人的不平靜,強忍着想要側過頭去的沖動,看着溫落晚,“我真的沒有時間同你們解釋了。溫大人,請您相信我,再信最後一次。”
溫落晚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正如狼煙所說的,她不會再信韋楠一句話。
她的自投羅網究竟是宋丞澤的計謀,還是她真心所緻,溫落晚都不在乎了。
“韋楠。”她輕歎一口氣,“生在這世道,誰都有苦衷的。”
“狼煙,怎麼處置她,你看着辦。”溫落晚說完,拉着護住自己的左聞冉,離開了這片區域。
“阿煙。”見兩人走後,韋楠又輕喚了一聲身後人。
“閉嘴!”狼煙低聲呵斥,手上使了些勁,刀刃擦破皮膚,滲出了絲絲血迹。
“嘶。”韋楠輕嘶一聲,“六年了,你怎還是這樣,一點未變?”
“阿煙,我說得句句屬實,你們待在這裡太危險,你可以殺了我,但是你一定要帶溫大人離開這裡。”
“我們知道有危險,也知道想殺溫大人的是宋丞澤,我們來,是保護陛下的,不用你操心!”狼煙雖語氣決絕,但手上的動作早已放輕。
感受到身後人的動作,韋楠輕輕地笑了出聲,随後趁着狼煙不注意快速奪走的她手中的劍。
“傻丫頭,若是溫大人想要我的命,便不會将我交予你處置了。”
狼煙本以為自己将要面臨的是冰冷的刀劍,卻沒想到,她會被擁進柔軟的懷抱中。
以往在夢中才能實現的場景就這樣演現在了她的面前。狼煙的大腦變得空白,好一陣子才緩過神來,想要推開禁锢住自己的女人。
“這六年,我很想你,阿煙。”韋楠死死地抱住懷中的女人,她的武功在狼煙之上,即便她再怎麼掙紮也不過是杯水車薪。
狼煙掙紮的力氣越來越小,肩膀抖得卻越厲害,她有些無力地倚在女人的身上,哽咽着開口:“你當初為什麼要那麼做,為什麼?”
“我後面再同你慢慢解釋,好麼?”女人心疼地拭去她臉上的淚水,“若溫大人想要去救陛下,我可以幫你們,你們隻有三個人,而皇城中大部分禁軍都是宋丞澤的人,多一個人,多一份力。”
“等一切事情結束,我的命便是你的了,要殺要剮,全看你,好嗎?”
……
被溫落晚拉到門外的左聞冉不明所以,問道:“你不是說這個韋楠的武功很高,将狼煙同她放在一起,你不怕出事?”
“不會的。”溫落晚搖了搖頭,“她們還有未說完的話要說,我帶着你出來,就是為了給她們一個機會。”
“機會?”左聞冉更加稀裡糊塗了,“這個叫韋楠的人之前那麼對你,你都不恨她的嗎?”
“冉冉,若是這麼說的話,我是不是也該恨你?”溫落晚輕歎了一聲。
左聞冉哽住了,想到自己也同韋楠一樣做出了那種事,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不必自責。”溫落晚拉着她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個吻,“我都放下了,怎麼你還耿耿于懷?”
“你要知道,人這輩子,會有很多不得不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