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也見慣了蘇笛幹練帥氣的一面,
不管是搬多重的貨都隻自己來不叫别人幫忙。
送的食物酒飲也幾乎是一點兒沒撒過。
沒想到這丫頭也有會有相好的一日,終于有個姑娘家的樣子了。
蘇笛一個人獨來獨往的時候,看起來很堅韌,身上總是透着股勁兒。
現在站在聞人昱身邊就顯得有些嬌弱了,不過這樣也好,
人活一世,總要有個依靠的。
兩位挺般配的,蘇笛挺好,小郎君也不錯,老闆打量了兩位好幾個來回後點了點頭。
“眼光不錯啊,蘇笛,不過,就算你們倆好了,我也不會多付一份工錢的,之前已經說過了,
我這兒的閑漢已經夠多了,不用再招了。”
“知道了知道了,他的一切我負責,不需要老闆您多花錢!”
閑漢老闆看着蘇笛小弟胸口空空的位置,
冒出了一個想法,他不要工錢,但不管怎麼說,
也是在幫他送貨,這小郎君幹得頭皮也不錯的,
是個好勞力,總得給他個身份,防止他被别的老闆挖了牆角去。
蘇笛穿越過去的那個時期,
閑漢剛剛興起,最近才有些發展起來。
本來整個汴梁隻有這位閑漢老闆一家,
但現在外送行業已然慢慢發展起來,
又有了幾家外送鋪子,都正在招人呢。
這兩位都是幹将,可不能給别家搶了去。
閑漢和現代的外賣員差不多,
比起具體的名字更多的被人記住的是編号。
就像顧客比起名字也更多被記住的是手機尾号一樣,
所以即便加上真正的蘇笛的業績她其實已經送了好幾年的貨,
但很多客人依然不知道她的名字,
隻記得她是“二十二”号閑漢小娘子,
腳力好,力氣大,不輸于男子,交給她送也很放心。
聞人昱這一次“重回民間”,
本來是想要隐姓埋名,
再好好裝扮一番,比如貼個胡子眉毛什麼的,
怕别人認出他是狀元郎,這樣就不好和蘇笛單獨相處了。
未曾想,那些前幾天還拉着他的袖子對他柔聲細語,
也請他注意注意她們的小娘子們,
如今偶爾又遇到了,得到的卻隻是她們的白眼。
根本不用特意喬裝,就已經無人知曉了。
雖然方便,但他心裡其實還是有點兒難過的。
因為蘇笛和聞人昱總是和彼此在一起,
在彼此心中印象更深刻的也是名字。
所以之前就一直沒有提那編号的事。
但現在,小郎君和蘇笛好了,估計會長久地留在這裡幹活了,
算是一個編外勞力,老闆決定雖然不給工錢,
但還是給他個編号,省得别家惦記。
出于禮貌,他還是問了一下小郎君的名字。
蘇笛遠沒有聞人昱聰明,
但算很機靈的。
于是還沒等聞人昱提醒她,
雖然他人沒有被認出來,但說名字估計就會……
蘇笛就搶先回答道:“他叫小昱,老闆。”
“哦,小玉啊,你好你好。”
老闆也就是随口一問,表現一下關心,
他叫什麼其實也根本不重要,
說實話,除了蘇笛,其餘閑漢的名字,
老闆自己很多都忘記了或者根本不知道。
他閉眼想了一下他這裡的閑漢已經排到幾号了。
然後拿出一小塊上面似乎還有些油漬的布,
在上面随意地寫下了“一百八十八”五個字。
“那,從此以後你就正式成為我們的一員了,你的工錢就找二十二号要吧!我不另外付了,蘇笛畢竟是個姑娘家,你多幫幫她。”
“你回去把這布縫在衣衫顯眼的位置能讓客人看清楚就行了。”
從此,聞人昱就成為了一百八十八号閑漢。
聞人昱本來想着事不宜遲,
今日就要帶着蘇笛回皇宮向陛下禀告的。
可蘇笛和那老闆似乎都一副已然鐵了心要拉他真正入夥的意思,
他的潛伏似乎已經有太深入,離不開了。
“你以後一定還能大富大貴的。”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不知道這話你聽過沒有?”
“你本來就是狀元郎了,肯定更了不得的!閑漢你也會幹得很好的!”
“謝謝你願意舍棄那些功名利祿陪在我身邊。”
“你放心,我們都還是會有大好前程的。”
蘇笛雖還是打心底裡讨厭外送的工作,
每一次送外賣也總會想起宋淼的經曆,
但是雖不喜歡這份工作,但她也不否認這份工作能創造出的價值,
還是那句話多勞多得,隻要夠努力,外賣行業也有無限可能。
這輩子,她要賺很多錢,然後風風光光地活着。
蘇笛說完,輕輕拍了拍他手裡拿着的那個一百八十八号的編号,
很是滿足地笑了笑,而聞人昱雖然也笑了,但卻笑得十分勉強。
雖然兩個人現在關系已經親近了許多,
但帶她回皇宮請陛下賜婚的這個計劃卻似乎又遇上了新的難題,
就是他該怎麼告訴她自己的那個狀元郎其實根本就沒有舍棄呢?
聞人昱感覺到蘇笛會對他另眼相看,
這麼快地就如他所願也心悅于他了,
很大部分原因或許就是她歎服于他舍棄大好前程來陪她吃苦的魄力,
她經常和他說起這件事情,說他拿得起放得下,她十分敬佩。
她因為這個才願意相信他的真心的。
是不是如果他回去赴任了是不是蘇笛就再也不願意搭理他了?
狀元郎的前程和蘇笛他好像真的隻能選一個呢,
這可怎麼辦……
望着那個正盯着他的那個編号直點頭,
說着“這是一個好數字,你以後一定能發大财”的蘇笛,
聞人昱心裡非常郁悶。
走也不能,留也不是,眼下陛下給的期限就要到了,
他到底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