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他回皇宮和她在一起,甚至不惜拿蘇笛的性命開玩笑……
還好蘇笛沒答應跟他走,要不然,不知道那公主會做出什麼事而來。
以她的性格或許連殺人放火都做得出,說不定真得要了蘇笛的命才能了結。
蘇笛也想到了這一點,公主設局綁架她,想着自己當時要是答應了聞人昱,當場就跟他走了……後果或許真的是不堪設想的。
仔細想想,那公主容貌雖美,但眉目之間總是罩着一層陰雲,一副有心事的樣子,她本以為是她太尊貴太操勞才會顯得如此,如今想來,她甚至不惜費精力去算計她一個小閑漢,那之間凝聚的愁雲便也就是心機了。
另一邊。在兩位心神不甯地輾轉反側之時,蘇柔雪果真如蘇笛“神探”的推測一般的,走了一條幽僻的捷徑,在深更半夜到達了秘閣,順着秘閣的木樓梯,一直向上爬,爬到最高層後,進了一間密室,和已經都等候在那裡的皇兄見了面。
蘇笛來的這兩年,整個大宋其實都挺太平的,沒有什麼戰事,雖表面平靜,但早已暗潮湧動,宋淼精研北宋曆史,也很清楚北宋看似繁盛平和,其實一直受外族侵擾,不過皇帝聖明,這些家國大事也不是她一個小閑漢能操心的。
她便隻決定守好本分,順着那曆史的洪流,得過且過便就行了。即便有動蕩,大宋國運昌盛,也不會有什麼大的禍事,她這一輩子估計是可以無病無災,平靜安穩了。
蘇笛和陛下都本以為公主去和親便可緩解矛盾,外族會暫時放棄入侵計劃,未曾想,蘇柔雪不過走了半年多,就這麼突然回來了。
“拜見皇兄!”蘇柔雪恭恭敬敬地向皇帝行了個禮,然後就一直低着頭站着,像做錯了事聽候發落一般的,就這麼木木地站着,态度看起來相當誠懇,像是準備好了要來接一頓暴風驟雨的。
也是,她本該在千裡外的邊塞,怎麼就能突然回來了呢?
“你就一定要回來嗎?那個契丹王子有什麼不好的?你既然去了和親,就要守好你的本分,如今你突然跑回來這是做什麼?你可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嗎?怎麼了,可是婚事告吹了?”
“是,皇兄,我不愛他,在他那裡我隻覺得憋屈,郁悶,傷心,我實在是受不了了,怎麼,我為國家去和親,都是功績,想反悔也不成嗎?”
“反悔?你好大的膽子,你可知,你這樁婚事背後牽扯了多少?朕之前看你流落民間數年,吃了很多苦,你娘也不在了,孤苦伶仃,是皇宮虧欠你,于是很多時候你偏執些,任性些,朕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随你去了。可……你怎麼能亂來到如此地步?”
“你的情愛,你的幸福和社稷百姓相比,孰輕孰重你不清楚嗎?那契丹王子也是一表人材,對你也是真心一片,是個良配。就算你現在不中意他,感情也是可以培養的,日久生情的例子比比皆是,朕也為這家國放棄過很多,後宮裡的女人絕大多數也都并非朕真心喜歡的,那又如何?我們生在皇家,生為帝王和公主,得到了富貴榮華,就該有所舍棄。“
“蘇柔雪,你聽我的,你快些回去,眼下你不過剛回來,說是探親也不礙事的,你快些回去,和那邊的人好好道歉,對,再帶些厚禮回去,想必和親之事還可以轉圜。”
“那皇兄,就該我犧牲嗎?在我流落民間時,那些您守護的百姓,欺我和母親孤兒寡母無依無靠,我們生活得很艱難,母親日夜操勞,落下了很多病,頭發還沒斑白呢,就病死了。憑什麼我要為了這樣的他們,這樣已然毀了我的前半生的他們得安危,再獻出我的後半生呢?”
“皇宮,我知道你待我好,我很感激你還肯認我這個妹妹,你放心,我與那王子已經說好了,他願意放我自由,皇兄與他的兄長簽定的條約不會改變,之後十餘年,契丹也不會再進犯中原,你大可放心,我這裡有一封契丹王的親筆信,立刻獻給皇兄。”
說罷,蘇柔雪便從衣兜裡拿出了一封信,陛下聽到她剛剛聲淚俱下之言,心裡也覺得悲傷難過,但身為皇家,本就有許多無奈,他們得到很多,也注定要失去很多。
但神情也還是在蘇柔雪的哭訴中稍微緩和下來,他把那封信接過一看,果然是契丹王親筆,說蘇柔雪與他弟弟感情不合,自願分開,雖姻緣不成,但友情還在,契丹願意繼續遵守約定。
皇帝一邊看信一邊想着他這位山野間長大的妹妹,是怎麼有如此手段能夠這般全身而退的時候,卻聽到蘇柔雪又開了口。
“皇兄,我此次回來之前還查到了一件事情。”
“你自己的事情都還沒了結清楚呢,還有閑工夫……”
陛下剛要發怒,說你一個和親公主不好好在那邊塞待着,突然就這麼跑回來,就算有信,但總還是不妥的,我們這不算是違約了嗎?竟還說查清楚了一件什麼事情?那會是你該操心的事兒嗎?之前,蘇柔雪就搶先開了口。
“蘇笛不是你的恩人,是個純純的西貝貨(注明:西貝貨就是假貨冒牌貨的意思。)你被她給騙了皇兄!”
“啊?”
聽到這話,陛下僵在原地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