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昱認真工作、認真想問題的樣子真的特别帥,在蘇笛看來,他雖然還是個小官,但已經很有大官的風範了,很沉穩,一看就是能青史留名的人。
隻可惜,在她了解到的北宋曆史上,無論是正史還是野史上都沒有出現過聞人昱這麼樣的一個名字。
不過即便之後沒能做到名垂青史,做大官,但在蘇笛心裡關于北宋的那個鴻篇中,聞人昱絕對是占比最重的一個部分。在看到他一身帥氣官服帶着高冷氣質從她身邊路過的時候,蘇笛一時之間都有些恍惚了,忘記了他其實是她的男朋友來着,是那個會抱着她嬌嬌地喊姐姐的小昱來着。
蘇笛也突然想到現在的他已經做了中書舍人,成了可以上朝的大官,在現代的話或許算是考上編制或者說是公務員上岸了吧?确實入朝做官,在北宋也是一個噴香的鐵飯碗,隻要不亂說話,隻要稍微有點兒真才實學并且老實本分一些,官職做到老是沒問題的,告老還鄉之後,朝廷也會有很好的福利補助,一生就安樂無憂了。
聞人昱現在的工資是每月十兩銀子,相當于現在一兩萬元,對于他不過剛剛二十一歲的少年人來說已經很不錯了。之後還是能再升職,升到四品,月俸也會質的飛躍,聽說好像是一個月五十兩了……嗯,前途無量啊,弟弟!
在喜歡聞人昱的同時,蘇笛也打心裡羨慕他,羨慕他這幾乎還是可以算得上是一路亨通的官運,羨慕他至少還有他聰明的腦瓜子可以依仗,不管怎麼說,還是有機會能一舉成功的,可她呢,天分欠缺,後天不足,辛辛苦苦一輩子,什麼事兒都沒做成。
蘇笛還是宋淼的時候,家裡并不富裕,父母都是下了崗的工人身體也不好,妹妹也需要上學,家裡負擔有點重,于是她上大學就開始勤工儉學,本科畢業雖成績不錯,也沒有繼續讀研讀博,沒有去考公考編,就直接去工作了。
檔案館下班早,工作的時候都是坐着的,一坐就是一整天,對于宋淼而言就已經是休息了。她下班之後還有周末還要去打兩份零工,一個是超市收銀員還有一個飯店洗碗洗盤子的工作,宋淼做事細心、手腳麻利,這兩份兼職也都做得很漂亮。
不過因為零零散散,每個也就兼職個三個小時,也幾乎沒什麼技術含量,工資也不高,就是賺個辛苦錢,對于宋淼的人生沒有什麼特别大的幫助,也就一直沒說了。
宋淼工作日下午五點有時候甚至四點半就下班了,下班之後的六個小時就忙于這兩個兼職,一直就這麼活到她死。回望前生,她确實是在一直往前走,可……我也真的好想往上走一走啊!
哎!
“好了好了,别愁眉苦臉的了!反正我們以後又不是不見了。”蘇笛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這麼說道,“趕緊說正事吧,我那邊了解到的情況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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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原來是這樣的嗎?那趙元海看來真的是個好人啊!真是沒想到。”
聞人昱抱着胳膊一邊聽她說話一邊點頭,因為是蘇笛說的要緊事,也就突然變得正經起來。
蘇笛也因為聞人昱穿着官服,和他說話也變得有些嚴謹起來,心裡突然變得有些緊張。
和他變熟悉之後,說實話,蘇笛時常會忘記,眼前的那個人其實和她這樣的普通人一點兒都不一樣來着,蘇笛又開始感覺到不少壓力了,看來我的事業上也得有所進展才行,要不然可真就被他落下了。
當然口頭彙報哪裡有什麼說服力,蘇笛在自己調查了一番之後,又請縣衙派了人核實了一下發現其實是如此,雖沒有确鑿的證據,當年事也久遠了,但那些證人的口供都出奇地一緻,也确實不是被收買過的,縣衙裡的人便将這所有一切整理寫了份文書還蓋了有朝廷效力的章,交給蘇笛。
蘇笛和聞人昱也達成共識發現是誤會了之後,便就一起再一次去到了死牢,這個他們不知道為什麼已經反複來了好多次的地方,房大哥看到這兩位稀客到來很是高興,用酒菜招待了他們。
兩位都覺得很感慨,這死牢裡好像是已然換了一批新面孔,上一次他們被關押的那幾日,見過的死囚同僚好像都不見了,估計都已經……哎……雖然知道他們都是該死之人,自從蘇笛發現是被冤枉了後,陛下就差人徹查過死牢,以免再冤枉了好人,剩下的也都被證實了确實是罪大惡極的,但即便如此,蘇笛還是覺得有點兒傷心。
好不容易活一世,就這麼死了真的很可惜。
蘇笛将文書交到房大哥手上,也和他說明亮很多,他顫抖着接過,汴梁的知縣大人是個有名的清官明官,斷的案子從沒有差錯,這文書的最後也有他的簽名表示認可,便也就是真相了。
守衛大哥也隻好認了自己生了個糊塗女兒的事實,連聲歎息,流淚不止。他其實也大概猜到可能會是這樣的一種情況,畢竟自己的女兒自己清楚,她娘過世得早,他要忙着賺錢沒時間管她,平日裡也盡力滿足她的任何要求,因此導緻了她的任性妄為,随心所欲。稍微遇到些求而不得的,就接受不了了,想想真相或許也就是這樣的。
但畢竟是父親,總不該把女兒往壞處想,加上論其根本,不管如何,都和那趙元海脫不了幹系的,房大哥便把喪女之痛帶來的一切怨憤都發洩到了趙元海身上。
“多謝二位,看來的确是小女不懂事了,我也習慣向着她了,罷了,這就是她的命,望她下輩子能碰上一個愛她的人吧。麻煩你們了,這碗酒我先幹為敬。”
蘇笛和聞人昱也知道愁苦深久,難以消解,便也不勸了,将千言萬語化進那杜康之中。
而聞人昱在同情悲切之餘,也在本子上悄悄記下,蘇笛酒量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