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青一身休閑服,楊忱一個小孩,兩人站在入口處,像是兩二愣子誤入什麼詭異的祭祀現場。
長青:突然很想把自己的臉擋住。
門口一人迎上前,粗犷面具上的兩隻巨大的獸類獠牙直頂到長青眼前。
長青立馬揚起笑容,裝起溫文爾雅的好人模樣:“哥們,要怎麼進去呢?”
手下悄悄将正在輕微發抖的楊忱往身後藏,以高大身軀擋住孩子,也擋住那面具人直白而赤裸的掃視目光。
“出示一下通行證。”面具人發出嘶啞古怪的聲音,像是經過某種特殊加工,長青一時居然聽不出此人的性别。
他暗自心驚,這個地方對于來者的身份保護幾乎到了一種苛刻的地步,忽然後悔就帶着楊忱直愣愣下來了。
長青将他手上的通行證遞到面具人眼前。
那人掃了兩眼,直接搖了搖頭。
長青單挑眉峰:“不是這個嗎?”
面具人沉默地注視長青,用行動表示了:不是。
他擡手沖長青兩人進來的那條地道一擡手,明義不送。
這可真是不好辦,長青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舉手做投降樣:“那可以給我看看你們要的通行證長什麼樣嗎?”
面具人猶疑半會,從黑袍胸口處拿出一張通行證,握在掌心給長青掃了幾眼。
這個通行證和長青手上的區别是底色由銅綠變成純黑,其他沒有變化,就連它的證章,也和他手上的無二。
楊家巷子辦事處的公章居然光明正大地出現在鬼市通行證上,這一公一私,事情可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長青:“這地方開到何時呢?”
面具人言道,語氣無波無瀾像是念了一句咒語:
“巷子開,鬼市開。巷子閉,鬼市閉。”
“好的,感謝。”長青爽快點了點頭,轉身就走,隻是當面部隐入陰影,他臉上緩緩浮現一抹了然的笑意。
實際上在他眼前,這張滿是加密的通行證其實和裸奔沒什麼區别。他已經記下了這張通行證的所有要點,不須幾日便能做出一份肉眼無法鑒别的假貨來,這是他的實力給予的勇氣。
而這鬼市,他一定要進去。
原因除了修玉佩還有一個——白日基本将楊家巷子轉遍了,也沒能找到張行口中的布料店。他先前就在思考緣故,直到聽見面具人的“巷子開,鬼市開。”時靈光乍顯。
還記得張行道:“巷子深處”,有沒有可能這個深處不是指的巷子的深處,而是地底的深處呢?張行給的信息并不準确,而以長青對他的性格估計,那店很大可能在鬼市裡面。
目送着兩個身影已經要消失在拐彎處,面具人正準備回到位置上,耳畔突然傳來刺痛。
他立刻擡手按住耳朵,面具下神情極為認真肅穆,似乎耳中有什麼人在發号指令。
“嗯嗯,明白,好的少家主。”
再擡眼時,他高聲喚住即将離開的長楊二人。
長青又回到了入口,這次事态不在他預料中,所以心懷警惕。尤其是在聽到面具人一改口風,頗為尊敬地對他們說通行證可用時,他毫不猶豫後退幾步。
有詐。
“為什麼又突然可用?”長青清透的眸子劃落于面具人的面具之下,定在了另一雙眼上。他試探着問:“上頭發話了?”
“不,是我疏忽沒有關注新出的條例,很抱歉影響到您的體驗。”面具人眼眸忽閃,躲開了與長青繼續對視。
長青深吸一口氣,正欲再說些什麼時,面具人直接彎腰鞠躬向一個方向指引:“請您和孩子,來裡面換一身衣服和面具。”
懷裡,楊忱輕聲在耳邊道:“哥哥,我害怕。”
“沒事,乖。”長青安撫,他一定要進這鬼市,但他決定不帶楊忱冒險,孩子的确有些小:“我先送你回去。”
結果楊忱一聽立馬不幹,他人小鬼大,其實聽得懂很多事情:“我不要,我要和哥哥一起去。”
說罷,死死摟住了長青的脖子不松手。
面具人像台複讀機,再度重複:“請您和孩子,來裡面換一身衣服和面具。”
急促感壓迫着神經,長青咽了口唾沫,将楊忱的頭從他頸窩處扒拉出來。
他伸出一隻小拇指:“進去可以,你和哥哥拉鈎,絕對不亂跑。”
“嗯!”楊忱含着鼻音,忙伸出手拉鈎應允。
沒待第三次催促,長青抱着楊忱往前走去。
面具人緊跟其後,三人一同進入到旁邊一間類似于保安亭的屋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