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法治社會你還信這個?真蠢。”
“行吧……那這門關不?”年輕一些的人問。
年長那人稍作思量:“算了,開它麻煩死了,我們拿完東西快些回來就行。”
那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拌着嘴,逐漸朝長青這裡移動而來。
長青放下側聽的耳,眯了眯眼,明白他不能在此久留。待那兩人走近,保不準會被發現。
既然他們不打算關門,那正合他意,不妨就先躲起來,等人走遠再悄悄進入那間304。
長青悄聲,緊貼着牆往走廊拐角處挪。挪行中,他手一直撫摸着牆紙,那略微有些粗糙的觸感于冥冥中給他些許着落,也好叫他及時反應走到了拐角處。
終于,手下一空。
微涼的風穿過指縫,長青知道他到了。
隻是這段路程,他走得比想象中要快不少?
長青正欲背身退入拐角之際,心裡猛地覺得不對勁。
卻沒待他過多反應,一雙手直接攔腰将他攬入空洞之内。力氣之大,叫長青猝不及防栽倒在那人身上。兩人直直砸向地面,發出沉重的悶響。
門悄然合上,吞沒一切動靜。
長青拉斷腦中緊繃的神經,腎上腺素飙升,腦子無比清醒。他幾乎将自身扭轉,如鬼魅般彈出那人懷抱,直到死死靠在牆面上才緩過來。他重重喘息,眼神狠戾,一把拿出兜裡的匕首,蹬地沖上前去。
猶如一支箭,撕裂黑暗,直逼那人眼前。
“Stop!”
男聲猝然響起,長青的刀尖不知抵在何物上,竟在無法前進分毫,還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響。
長青才不管那人說什麼,悍然收手,再度出擊。
這一次,匕首與肉真切相接,一股劇烈的血腥味瞬息間彌漫于空氣中。
那人吃痛,突然低吼一聲,便全體附着光暈,竟然直接将長青的匕首從腹部逼了出來,巨大的推力将長青往後頂了數步,使得他再度靠回了牆上。
長青驚愕:這是什麼鬼?!
居然像保護罩般有霸體的能力。
又是些神神鬼鬼的東西,真是難對付。
他咬牙,蓄力準備下一次進攻。
但驟然間,房間内的燈亮了。
長青一時間無法适應地合了合眸子,再度睜眼時,隻見對面站着的赫然是方才在拍賣會二樓見到的那位“狐狸眼”男子。
他滿臉菜色地捂住腰,指縫間還在滲血,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憤憤瞪着長青:“你這人怎麼如此野蠻?我好心幫你,你卻直要我性命!”
“是你突然碰我。”長青才堪堪壓下殺意,眼裡盡是冷漠,絲毫不接這人的話口。
狐狸眼男子憤憤道:“碰你怎麼了?你是什麼黃花大閨女還碰不得嘛?”
長青深吸一口氣,懶得争論這無意義的問題。他看不明白此人的意圖,心裡有些煩躁:“你是誰?為什麼在這裡?又為什麼幫我?”
這些問題我一概不知,長青心道,不殺你殺誰?
“我叫尹瑎。”狐狸眼男子慢慢站直身子,動作間,長青驚訝地發現他腰間的傷口竟然詭異的愈合了,除了外衣留了一道口子外再不見血迹。
簡直離譜。
長青感覺喉頭一緊,不由得懷疑起這位尹瑎先生是否為人了。
經過這段時間的磨砺,長青已然接受了這個世界貌似沒有很科學的事實。
尹瑎滿臉誠懇,但他的臉過分邪氣,所以連帶着笑容看起來很不安全:“汾臨尹家人,出于同行情誼幫幫一隻敢獨闖禁地的貓咪,舉手之勞啦,不用太感動。”
長青:……貓、咪。
說他?
這人怕不是真的有病,方才那一刀就應該沖着腦子去才對,長青有些懊悔。
不過汾臨尹家,他倒是聽說過,硯山五脈中主管瓷器的那一脈。
還有,同行?大抵是把他認成了楊家人了。
長青不打算過多和他交流,生怕會拉低智商。而且他還有正事要辦,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我不管你是哪家人,管好你的狐狸尾巴,我們現在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噢天,你居然說我是狐狸嗎?”尹瑎做可憐狀:“No god please no.”
長青轉身就走。
“好啦,你真無趣。你要去禅室吧。”尹瑎總算露出真面目,他調笑着走到長青身旁,自來熟似的搭上長青的肩:“我也要去,一起嗎?”
長青一把掀開他的手,拉開距離,側頭問:“你尾随我。”
甚至聽到了他問的一切,而他無所察覺。
真是可怕,此人遠不及面上看起來這般友善。
“你去做什麼?”
“拿個東西。”尹瑎啪的打響一個響指,用指間推着長青向前:“走吧貓咪,我們的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