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久在這一路上飽受折磨,司機一直在放音量很大非常提神的動感音樂,他身旁坐着的中年婦女則是非要拉着他話家常。他一開始還能敷衍地回答她幾個字,後面幹脆閉嘴完全交給她發揮。
這半個多小時中年婦女的嘴簡直沒停下來過,尤其是得知幸久尚未結婚之後,她從“遇到好女孩兒還是得主動出擊”一直跟他扯到“将來應該給孩子找一個什麼樣的保姆”。
因為知道她跟司機的行為多半還是為了讓他分心,更好地保密醫生的所在地,幸久都不能強令他們安靜,以防待會兒被當做可能會傷害到醫生的暴躁老哥重點提防。
下了車之後,幸久保持着蒙眼的狀态,被拉着走了一段路,進了一步上行的電梯,接着是好幾道需要确認的大門,就這麼又過了将近十分鐘,才有人對他說:“好了,可以把眼罩摘下來了。”
這讓幸久對自己之前的猜測更肯定了,哪個受了緻命傷的患者能堅持折騰那麼久。
這之後還要安檢,幸久配合地上交了剛剛的戰鬥中繳獲到的匕首。
冰塊自有其他人擡過來,因為幸久再三強調冰塊解封之後,裡面的家夥視求生意志也就能活個幾十秒到幾分鐘的,所以他被安排在治療室的隔壁,離醫生隻有一牆之隔的地方,中年婦女和另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在旁邊幹着說是陪同實則監視的活兒。
幸久本來還琢磨着借口去上廁所,弄個分身之類的糊弄一下這兩個人,然後看看有沒有辦法溜到醫生那裡旁觀一下的,結果他還沒開口,在他的感知中隔壁活人的氣息就消失了一道。
看來幽靈虎還是變成幽靈了啊……
幸久這麼想着,為沒能見識到異能醫生的本領感到有些遺憾。不過,在隔壁的他不應該知道這個消息,所以他還是耐心而安靜地等待有人過來通知他“雇主死亡,報酬泡湯”的結果。
誰知道過了一會兒,确實有人來了,不過是來宣布好消息的:“救回來了,你可以去找虎哥兌現報酬了。放心,虎哥向來說話算話。”
幸久震驚地看着換了一套衣服的幽靈虎活蹦亂跳毫發無傷地從隔壁走了出來。
幸久快步走上前,在對方突然變得驚恐的眼神中攬住了他的肩膀。
幸久一邊趁機輸入查克拉探查他的身體狀況,一邊狀似親密地說道:“來,我們該好好談談報酬的事情了,你答應我的條件不會忘了吧?”
真的,完全,像沒受過傷一樣!
所以是傷害轉移?還是幹脆就是一命換一命?
無論如何,付出的那一個都不可能是醫生本人,那就是還有一個祭品了。
祭品需要自願嗎?有實力/生命力/身高/年齡/性别等方面的要求嗎?需要跟被治療的人存在某種程度的相似嗎?
可惡,好想知道啊。
如果什麼限制都沒有,祭品的意願還無關緊要,那這異能也太逆天了吧?
幸久突然就有些期待幽靈虎再次跟他翻臉了。
這裡的人叫他“虎哥”,醫生還願意先治療後收費,一看關系就不一般,萬一這家夥覺得這裡有主場優勢,可以憑借人數或者其他高科技手段反擊或逃走呢?
那他到時候就先到隔壁把醫生也打包帶走。
幸久美滋滋地想着。
幽靈虎神色扭曲了一下,但是看到周圍的人,想起自己所在的地方,還是強迫自己平靜了下來,假裝無事發生:“當然不會忘。走,我們換個地方,醫生這裡可沒有什麼雅室可以好好坐下來聊天的。”
也許是他這番表情實在不像是見到自己雇傭的人的表情,那個中年婦女神色略顯警惕地問道:“虎哥,你沒事吧?”
幽靈虎哈哈一笑:“沒事沒事,剛剛受的傷太重了,還差點死掉,現在治好了神經還沒反應過來,突然就幻痛了一下,不是什麼大問題。”
中年婦女被這個理由說服了,笑着說道:“你可别得什麼心理疾病,這個醫生治不了。”
幽靈虎擺擺手:“我哪有那麼脆弱?不過是得緩個幾天歇歇了。”
看他那麼識相,幸久也不好借題發揮,戀戀不舍地最後看了一眼緊閉着的治療室後,他便同幽靈虎一起按照來時的規矩戴上了眼罩,跟着中年婦女原路返回到了甜品店。
離開甜品店,走過空曠的大街,幽靈虎主動帶着幸久來到了一個廢棄無人的爛尾樓,然後深呼吸了一次,轉身看向幸久:“現在,該解決我們之間的問題了。我又知道得太多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