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守虎微微一僵:“什麼事?我不一定知道哦,畢竟我跟他不是很熟,隻是交易關系,倒是跟他下面的人混得比較熟,我還幫過他們不少忙呢。你想知道什麼醫生的事情,我可以問問他們。不過涉及隐私的還是算了吧,我們這樣常年跟危險相伴的,最好還是不要得罪醫生,指不定哪天靠着他還能撿回一條小命,就像我這次一樣。”
幸久沒理他,自顧自地說道:“自從知道了你的異能力後,我就一直在複盤遇見你之後的所有事情,問題就出在我們離開醫生那裡的時候。那個時候,我對醫生的異能力正是最感興趣的階段。雖然我不會無緣無故就把人抓起來拷問,但是什麼都不做就這麼離開也太奇怪了點。”
“你的事情确實重要,可我完全可以留一個分身潛伏下來。就算沒辦法完全搞明白醫生的異能和限制,但是看看醫生長什麼樣也好啊,萬一以後對上了還能心裡有數。”
“所以,你那個時候就用異能了。什麼用異能的時候會發光也是演給我看的,至少對無形的概念使用是沒有任何光效的。”幸久意味深長地對着江守虎說道,“你跟醫生的關系可真好啊。”
江守虎本能地想要狡辯,但是看到黑發孩子臉上笃定的神色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有些自暴自棄地沖他攤開了手:“對,我是用異能了。然後呢?要殺掉我嗎?”
“我要是有這個念頭的話,跟你的談話就不會是這個順序了。”幸久寬容地看着他,“把你的醫生朋友介紹給我吧,别緊張,我不會對他做什麼的,隻是想問他一點問題。”
頓了頓,為了證明自己沒有惡意,幸久又補充了一句:“我可以拿他感興趣的東西交換。”
既然跟醫生的關系已經暴露了,江守虎也不裝了,直接從醫生給他準備的新衣服的口袋裡取出了香煙和打火機。
從野狐酒吧開始他就沒抽過一口,這小半天的憋死他了。
他現在再也忍不了了,最多就是在幸久充滿殺氣的眼神中,默默走到了窗邊。
江守虎倚靠在窗邊的牆上,抽了一口煙舒坦地說道:“算了吧,他不喜歡跟外人打交道。反正你隻是想問關于他異能的事情吧?那你直接問我就好了,他的異能具體該怎麼用還是我陪他一起摸索出來的,這方面真的問他還不如問我。”
“他的異能是轉移傷口?”
“準确地說,是将兩個人身上的狀态互相交換,哪怕是瀕死或者斷肢的狀态,也是可以交換的。”
“那需要祭品本人同意嗎?”
“哪有什麼祭品不祭品的。如果你是問異能發動條件,那我可以告訴你不需要雙方任何一個人的同意,隻要醫生兩隻手各自接觸到他們就行。如果你是問醫生治療時承擔傷害的那些人,那我也能告訴你他們都是自願的,包括昨晚為我而死的那個人。”
幸久不信:“我看是‘被’自願的吧。”
江守虎笑了:“這你可就錯怪我們了。”
“外面人總覺得橫濱是個缺乏秩序的地方,但其實橫濱是有秩序的,隻是跟常人所理解的秩序略微有些偏差。哪怕是極道組織統治的地盤,也自有他們的一套規矩,大家又不是什麼恐怖分子,不會出現為了殺人而殺人的情況。”
“真正讓人走投無路的,從來不是什麼崩壞的秩序,而是貧窮。總有人願意犧牲自己,給家人掙個活路的。這些你所謂的祭品,都是我幫他從貧民窟裡挑出來的。來之前我就跟他們說的明明白白,治療費會分他們一半,輪到哪種下場都是運氣,怨不了别人。”
“我們每次都兌現了承諾,在貧民窟都有口碑了,想來的人簡直搶破頭好嘛,至少到目前為止都沒有人臨時反悔的。”
他說完之後,氣氛就陷入了沉默。
幸久隐約覺得他的說法有點問題,這些人之所以貧窮難道就跟橫濱異常的秩序一點都沒有關系嗎?
不見得吧。
隻是,讓他再深入思考一些宏觀的東西,他就有點抓瞎了。
他實在不擅長這方面,他更喜歡與人鬥其樂無窮。
打破這片沉默的,是一聲突如其來的巨大聲響以及地面的微微震動。
隻有這麼一下,這感覺,也不像地震啊。
江守虎把頭伸出窗戶看了看,但因為天色太暗,什麼都沒看清。
幸久索性再次進入仙人模式,遙遙地感知了一下,不太确定地說道:“好像有一團相當龐大的能量爆開來了,就在野狐酒吧那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