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房間,陸白将凱文這個皇帝身邊大太監的話仔細揣摩了許久,隐約嗅到了一絲慫恿的意味。
像霍旬勉這種高深莫測的人物,或許習慣了不說話讓下屬猜測他的意圖,畢竟總裁都是高冷的,什麼都說的那麼明白,有損總裁威嚴的形象。
況且之前還可以說是工作太忙,陸白貿然到訪可能會影響霍旬勉的時間安排,但是現在事情告一段落,即使是霍旬勉,也需要一場舒适而深沉的睡眠。
給自己找好了兩個理由,陸白決定聽從凱文大太監的職場建議,積極發揮主觀能動性,想領導之所想急領導之所急,主動上門為領導服務。
霍旬勉的房間在酒店頂層唯一一間套房,陸白刷卡乘電梯上去,在門口駐足了片刻,一咬牙還是按了門鈴。片刻後門口的液晶屏亮了,陸白知道是霍旬勉在裡面看,連忙露出笑容:“霍總,恭喜您工作取得進展。我聽凱文先生說明天咱們啟程回國,我想您最近的睡眠情況不一定很好,不知道需不需要我...”
話還沒說完,門已經被打開,霍旬勉圍着浴巾垂眸看向陸白。
水珠沿着喉結滾入鎖骨凹槽,又顫抖着繼續向下,在壯碩的胸膛上蒸騰出淡淡的霧氣。熱水沖刷後的皮膚泛着珊瑚礁般的淡紅,胸肌與腹肌的溝壑間積着未擦淨的水窪,随呼吸起伏折射着夜燈的碎光。蜿蜒水痕從腰側向腹股溝蔓延,最終沒入浴巾纖維,暈染出一片深灰。
這幅美景顯然沒有考慮過陸白的承受能力,強烈的荷爾蒙霸道地彰顯着存在感,陸白腦子轟的一聲,全身血液一分為二,兩處地方都鬧了個通紅。
陸白通紅的臉莫名取悅了霍旬勉,語氣比平常柔和許多:“進來。”
陸白低着頭裝出一副不敢多看的樣子,實際上把視線所及的能看的看了個遍,目光兇狠,恨不能鑽進浴巾裡面。
霍旬勉的套間面積堪比陸白的家,一進門就是寬闊的客廳,茶幾上擺着幾瓶陸白不認識的酒,酒杯裡也是半滿的——顯然,霍旬勉正在悠閑地享受回國前的獨飲時光。這時陸白才聞到霍旬勉身上淡淡的酒氣,看來他已經喝了不少。
霍旬勉靠到沙發上,看陸白呆呆的不動,于是輕輕拍了拍身邊:“坐這裡。”
機器人一般執行着指令,陸白拼命控制着自己,心裡祈禱千萬不要産生某種尴尬的反應。隻是霍旬勉的一舉一動都好像誘惑的鈎子,勾着陸白那顆好色的心。
霍旬勉帶着些罕見的慵懶,好像一頭吃飽喝足的獅子,好整以暇地凝視着陸白:“陸白,你要做什麼?”
“啊,我要...”陸白已經暈頭轉向,回想着自己剛剛進門的話,好容易找到一絲清明:“我是想問霍總,有沒有失眠,要不要我給你...唱歌?”
霍旬勉挑挑眉,指着壁鐘:“現在才八點,睡覺早了點。”
陸白尴尬地笑笑:“啊,是啊...”
“酒櫃裡的酒很多,睡前喝點酒,也許會睡得更好。”
陸白怅然若失道:“這樣的話,我就不打擾霍總...”
霍旬勉開口打斷陸白:“陸先生,陪我喝點酒,然後再...哄我睡覺,好嗎?”
陸白被哄我睡覺四個字震驚,他沒想到會從霍旬勉口中聽到這樣的四個字。雖然事實如此,但是之前他簽訂的合同上分明冠冕堂皇的寫着私人助理四個字來着,私人助理的工作包括哄雇主睡覺嗎?
許是看陸白的表情太過呆滞,霍旬勉自顧自地啜飲起來,等待陸白回神。
看到霍旬勉酒杯空了,陸白趕緊主動為領導倒酒,同時從茶幾下取出杯子,給自己也倒上,主動敬酒道:“霍總,感謝您給我跟在您身邊的機會,這杯我敬您。”随即一口氣喝幹杯中酒。
霍旬勉眼睜睜看着陸白白淨的臉變得微紅,攔都攔不住,他又給自己滿上了,一副還要再敬的樣子,趕忙開口:“陸白,等一下。”
陸白停下動作,等着領導訓話。
霍旬勉似乎歎了口氣:“以後不要您啊您的,我比你大不了多少。”
陸白眨眨眼,從善如流道:“好的。”
看他沒有别的表示,霍旬勉又說:“跟我不要那麼客氣,嗯?”
這倒是出乎陸白的預料,畢竟他見到的霍旬勉身邊的每一個人,面對霍旬勉都是誠惶誠恐的模樣。隻是霍旬勉的話對陸白來說約等于聖旨,況且這份少見的親近,也讓他有些受寵若驚,隻能鄭重點頭。
霍旬勉斜倚在沙發上,垂眸看他:“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
以前?哪個以前?
陸白悚然一驚,猛地看他。
不給他提問的機會,霍旬勉又說:“讓你做這份工作,委屈你了。”
委屈?什麼委屈?
陸白悚然再驚,忍不住開口:“霍總,我不委屈。”
霍旬勉深深地看着陸白,陸白也勇敢對視,認真地表達着自己對這份工作的熱愛,希望用眼神證明他真的一點都不委屈,不光不委屈,而且找到了願意為之奮鬥終身的事業。
“我讓你給手機安裝定位,安裝監視軟件,你不怪我?”
陸白内心表示,不光沒有一絲怪的意思,甚至一想到霍旬勉可能會看到他的位置和手機内容,就感到一絲詭異的甜蜜。不過這種話說出來顯得他有點變态,他隻能說:“這都是為了工作需要,我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隐私,而且我相信霍總工作這麼忙,也沒空關注我的位置和消息吧。”
霍旬勉詭異地陷入沉默,陸白認為這是領導對覺悟很高的員工滿意的表現。
片刻後霍旬勉開口:“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