蠍子在落地的一瞬間警惕的翻身而起,此時的它尾巴已經被斬斷,背部正往外冒着綠色的鮮血,落在沙子上發出‘刺啦’的腐蝕聲。
但它仿佛感受不到疼痛,眼睛死死地盯着在場所有人,特别是靜姝。
從蠍尾刺出再到蠍子被重傷,看起來時間很長,不過也才能短短一分鐘的時間。
來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吓得癱倒在地,驚惶未定地緊緊盯着蠍子,腳下也不斷地踢蹬向後挪動身體,害怕下一秒蠍子就會毫無預兆地朝他攻擊。
蠍子并沒有注意到他,感應到對面幾人的武力值遠遠高于它,八條腿在沙地上不停地向後挪動,試圖偷偷溜走。
沒有給它逃跑的機會,靜姝右手輕輕一揮,劍氣化為一道肉眼可見的月牙形劍光,将蠍子的腿腳齊根斬落。
蜷縮的斷肢在沙礫間抽搐,蠍子喉嚨中發出斯斯鳴叫,做着無謂的掙紮,眼睛裡盈滿了絕望。
靜姝臉上沒有一絲不忍,依舊溫和淡然。
在她心中,這隻蠍子沒有觸及她的底線,不能随意剝奪對方的性命,但放這隻蠍子離開,又難免會再次遭遇對方的襲擊。
如此,隻有毀去對方的攻擊手段才能放心。
她并不知道,有句話叫做活着比死了還難受,縱使明白,她也并不會在乎。
胡麗錦對此早已見怪不怪,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上官冥看着靜姝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并未開口。
倒是陸弛對着靜姝奇怪地問道:“沈姑娘,你為什麼不殺了它?”
他是真的對靜姝為什麼不殺了蠍子而感到好奇,并沒有責怪靜姝殘忍的意思。
在江湖中行走多年,多餘的悲憫心早已被消磨殆盡,比這殘忍得多的是事情他也見過很多。
聽了他的問話靜姝反而皺起了眉頭,“你怎可如此殘忍?就算是神也不能随意剝奪他人性命,更何況你我?”
陸弛這下是真的震驚了,他虎目圓睜,不可思議地看了看靜姝,又看了看已經認命的蠍子,已經快不認識‘殘忍’這兩個字了。
即便是胡麗錦和靜姝相處多年,聽見她這一番話臉上也不由帶上幾分怪異之色。
倒是上官冥面色不改,隻是臉色思索之色更深。
沒再多說,幾人走到人影身邊,打算仔細詢問一番前方具體發生了何事,他們也好早做準備。
卻發現來人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早已沒了呼吸。
幾人分别查看了一番,沒有看出具體死因,隻能猜測這人可能是内傷過重,再加上驚懼而突然暴斃。
胡麗錦不滿地雙手叉腰,嘟囔道:“這人也忒沒用了些,一隻蠍子都能把他吓死。”
陸弛接話道:“誰說不是呢?白費沈姑娘救她一場。”
不怪兩人沒有悲憫心,行走江湖的人,手上多多少少都沾了一點兒血,誰又能保證自己百分百沒有傷及無辜呢?
如果看見一個死人就傷心來傷心去,他們也就不用出門了,畢竟江湖上每日都會有人死亡。
整理好行囊,一行四人又朝着北方前進,仿佛無事發生般不受絲毫影響。
當他們的身影剛剛消失在遠處沙丘,地上剛剛才死去的身影在一瞬間幹枯下來,沒有一點兒血肉,隻剩下一張完整的皮套在白骨上,被風吹得呼啦啦地響。
離正午越來越近,炙熱的陽光白花花的,晃得人睜不開眼。
四人遇見了許多殘肢斷臂和殘破不堪的屍體,可見這一路上不像他們看見的安全,反而危機重重。
鉗嘴灣說白了其實就是一處稍大一點兒的沙漠綠洲。
綠洲中央是一汪清澈的湖水,水面平靜無波,如鏡面般倒映出湛藍的天空和柔軟的雲朵。
湖水四周密集生長的椰樹形成綠色屏障,寬大的葉片間垂挂着還未成熟的椰果,在陽光下泛着油潤光澤。
清風拂過,能聽見葉片發出嘩啦啦的脆響,靜谧又安甯,不知不覺間讓人身心放松。
站在周圍沙漠山脈上的柳二等人,居高臨下地看着眼前景色,剛剛還緊繃的神經不知不覺地放松下來,感受到渾身疲累,各自坐下休息。
柳二警惕地打量四周,見沒有任何異樣便也如其他人一樣坐下休整。
他們這一路上不知遇見多少困難,早已精疲力盡。
他自然也不會強撐着,誰知道後面還會不會有其它危險?
休息好後他們各自處理着身上的傷口,桃夭邊上藥邊說道:“夫君,這裡應該就是鉗嘴灣!”
她的神情激動,臉上帶着顯而易見的喜悅。
隻要找到沙漠玫瑰,就能去魔教主城──甕城,找魔教教主換取靈藥,她夫君的腿疾也能痊愈了。
想到這裡,她臉上的喜悅又重了幾分,與柳二兩人相視一笑。
“嗯。”柳二溫柔地撫過桃夭臉上的皺紋,眼神中也帶着不可抑制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