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淵帝垂下眼睑,看着眉蘭水盈盈的眸子,他眸中漸深,猶如濃墨傾覆。
“有勞愛妃,來!”他一把将眉蘭橫抱起來,往榻中走去。
眉蘭心中一喜,眼眸劃過一絲陰鸷,心中腹诽道:總算可以為西郊國報仇了!
“為朕更衣。”甯淵帝伸開雙臂,等着眉蘭褪去他身上的衣裳。
眉蘭卻道:“依臣妾看,皇上這件薄衫甚好,挺方便的,不礙事呢!”
甯淵帝扭頭,眸中充斥着□□:“不!朕要抱着你,把你鑲嵌進身子裡!”
眉蘭一聽這虎狼之詞,隻好乖乖照做,心中卻尋思着如何脫身。
半響,眉蘭又被甯淵帝一股腦地折磨一番。
眉蘭心中想,沒想到這狗皇帝臨死前還這般潇灑,當真是太便宜他了,他就算死,也一點都不虧!
甯淵帝臉上洋溢着的淫/笑,他沒想到,眉蘭這身子竟也跟當年西郊國的那位故人一般無二!
水潤柔滑,溫香軟玉。
眉蘭将手緩緩伸向枕下,想要取出藏在裡面的銀簪,可下一瞬,甯淵帝卻道:“朕想看愛妃來……”
她故作鎮定地将手縮了回去,面容洋溢出媚态的笑顔,讓人心醉神迷。
甯淵帝躺着,眼眸卻半點未離開眉蘭,眉蘭隻能照做,心中卻尋思着時機。
可直到天際露出魚肚白,甯淵帝才善罷甘休。
眉蘭一夜疲憊,此刻已癱軟地缱绻着身子,被甯淵帝簇擁在懷中沉睡過去。她臉上帶着一絲疲憊、厭惡,卻也透着一絲解脫和希望。她相信,很快,她便能為西郊國一雪前恥。
是日,甯淵帝于内殿密召太醫,屏退左右。燭影微晃,映着他龍袍上暗繡的金龍,眸色沉沉,不知與太醫低語了何事。太醫伏地領命,額角隐有冷汗,複又匆匆退出,步履間透着慌亂。
夜幕如墨,彎月如鈎。甯淵帝再度踏入眉蘭的寝宮,揮退了所有宮人,殿内霎時靜谧無聲。
眉蘭正側卧在榻上,纖長的羽睫輕阖,似在養神。聽聞腳步聲,她倏然睜眸,清冷的眸光在觸及那明黃身影時,迅速斂去,起身款款下榻,盈盈一拜:“皇上萬安。”
垂首之際,眸光寸寸冷凝。今夜,他必死!
豈料,甯淵帝手中卻捧着一疊色澤妖娆的紅綢,還有一串流光溢彩的珠鍊。
眉蘭心下狐疑,面上卻不露分毫,柔聲問道:“皇上,這是何物?”
甯淵帝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嗓音低沉緩慢:“愛妃總算肯對朕敞開心扉,朕心甚慰。如此良夜,自當與愛妃共赴巫山,颠鸾倒鳳!”他刻意加重了“颠鸾倒鳳”四字,黏膩之極。
“來,讓朕親自為你妝點。”
話落,甯淵帝将紅綢與珠鍊輕置于床榻,随即将那紅綢一一系于床架四角,指尖熟稔,仿佛演練過無數遍。
眉蘭靜立一旁,眸光流轉,見他此舉甚是怪誕,不由好奇:“皇上往日亦有此等情緻?”
“從未!”甯淵帝側首,目光如炬,深深鎖住眉蘭,“此般旖旎,唯有與朕的摯愛,方可共享。”
聞言,眉蘭長睫微垂,掩去眸底的殺意。他字字句句,皆如芒刺在背,催促她想要速速了結他。
紅綢系妥,甯淵帝又拾起那件珠鍊,珠光璀璨,幾乎要灼傷人的眼。他将珠鍊遞到眉蘭面前:“換上它。”
眉蘭纖手接過,入手冰涼。細細端詳一番,那珠鍊竟是由無數奇珍異寶串聯而成,集碧玺、貓眼石、翡翠、東珠、綠松石和天珠等上等珠寶,奢華至極。
她轉身,欲往屏風後更衣。
“愛妃何必見外?”甯淵帝低沉的嗓音自身後傳來,“朕什麼沒瞧過,還用走遠?”他目光灼灼,似要将她生吞活剝。
眉蘭腳步一頓,指尖微微蜷曲,終是立在原地。
甯淵帝則大喇喇坐于榻邊,目光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遊走,宛如欣賞一件稀世珍品。
待眉蘭褪盡外衫,将那珠衫披挂上身,她頰染紅霞,聲若蚊蚋:“皇上……這珠衫如此清涼。”
何止清涼,簡直形同虛設!細密的珠串緊貼肌膚,冰涼的觸感讓她微微戰栗。然而,這珠衫卻也将她玲珑有緻的曲線勾勒得淋漓盡緻,各色寶石恰到好處地綴于身前雪色,随着她的呼吸輕顫,更添魅惑。
“愛妃慢慢便會習慣,美人如玉,當以珠玉養之!”甯淵帝雙目放光,語帶興奮,隻覺渾身血液奔騰,某處更是早已怒張。
無人知曉,這件珠衫,正是他當年為那位身份尊貴的西郊國王後親手設計的!
“過來。”甯淵帝朝她伸出手,掌心向上。
眉蘭咬了咬下唇,蓮步輕移,小心翼翼地在榻邊坐下,臻首低垂。
“愛妃還是這般嬌羞。”甯淵帝輕笑,指尖輕佻地擡起她的下颌,迫使她與自己對視。
“朕還有一物相贈。”話落,他收回手,從方才綢緞堆中,拈起一條薄如蟬翼的半透明白紗。
“此乃眼紗。朕為愛妃戴上,你便不會這般赧然了。”他将白紗覆上眉蘭的眼眸,繞至腦後,仔細地系了個雙結。
一縷若有似無的幽香,自眼紗絲絲縷縷地滲入鼻息。眉蘭纖指輕撫眼上薄紗,疑惑地蹙眉:“皇上,這紗……”她頓了頓,道,“似有異香?”
甯淵帝眸色微深,旋即笑道:“不過是熏了些助興的香料,略增情趣罷了。”
眉蘭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幸而這眼紗并非完全遮蔽視線,尚能依稀辨物。她必須把握好時機,趁其不備,取出枕下銀簪,一擊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