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顔出門前,叫了一個下人去看看謝寒淵沐浴好了沒,好将水撤走。一須臾後,她從屋内窗棂處一瞥,正看到小厮弓着腰,處理着沐浴後的水,水漬在地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迹。
孟顔悄悄回到了西廂房,屋内昏暗,竟未燃燈。
她心中疑惑,叫了幾聲九兒,聲音在空蕩的房間裡回蕩,未見回應。孟顔心中奇怪,謝寒淵人呢?
孟顔走向香案,先是點燃了沉水香,她深吸一口氣,絲絲縷縷清霧鑽入鼻腔,沁人心脾,讓她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
随後,她不經意一瞥,看到榻上薄被高高隆起,暗歎:原來是睡下了,今兒怎得睡那般早?
她放輕腳步走近榻邊,纖指輕挑系帶,褪去外衫和襦裙,小心地躺在他身側,生怕驚擾到他。可是,身旁的被窩沒有一絲溫度,她一怔,伸手探去,卻撲了個空。
“九兒,你在嗎?”她起身喚道,透着一絲不安。
見無人回應,孟顔從榻上下來,走去屏風後,屋内蓦地一亮,燭火此刻被點燃,昏黃的光暈下,雪紡短衫下的肌膚若隐若現,柔嫩如脂,尤其是兩抹嫣紅嬌豔欲滴,似随時要破衣而出。
她猛然轉身,四下掃視,卻未見人影,空蕩蕩的屋子隻有她一人的影子在牆上晃動。
孟顔心中開始發秫起來,眼眶也泛紅,不知他又在玩弄什麼把戲。
“你出來,再這樣娘親真要生氣了。”她咬着下唇,指尖攥緊了衣角。
誰知,少年不知從哪冒出,自她身後猛地環住她的腰,雙手扣得緊緊的。
孟顔肩頭一縮,被吓了一激靈,渾身一顫。隻覺少年手臂上的肌膚還帶着沐浴後的潮濕。
謝寒淵奶聲奶氣地道:“娘親,别生九兒的氣,九兒會聽娘親的話。”
孟顔扭身掙開他的臂膀:“那你乖乖睡覺,不要再玩鬧了。”
可她一轉身,頓時目瞪口呆,連忙背過身,咬着唇瓣,指尖掐進掌心,羞惱低斥:“九兒,你怎不穿衣衫?”孟顔的耳根瞬間染上一層绯紅,連脖頸都泛起了淡淡的粉色。
謝寒淵歪着頭:“這樣涼快,剛洗完熱得很。”
“可……可你好歹穿上亵褲吧!”
孟顔匆匆回到榻上,将薄被虛虛攏攏掩在身前,雙眸緊閉着,試圖平複心頭的羞意。
謝寒淵真是愈發膽大,竟敢……
她臉頰燙得像被火燎過,紅得滴血,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熾熱。
謝寒淵自覺爬上榻,側身躺下,卻道了句令她瞪目結舌的話。
“娘親,你的衣衫好像太薄了?”他冷不丁道。
四周一片死寂,連燭火都似乎停止了跳動,隻有微弱的香氣在空氣中遊走。
孟顔呼吸一滞,支支吾吾地不知該如何回應,手指緊緊攥着被角,指節都有些發白。
她硬擠出一句:“我……這件短衫就是這樣,方便些。”
謝寒淵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娘親今夜好美。”
少年的目光自上而下地遊走,令她感到一陣燥熱。
“哦。”孟顔輕飄飄地應了聲,繼續閉着眼,指尖下意識地攥緊被角。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孟顔眉頭一皺,忽覺靠近心口的位置濕濡濡地,黏膩得難受。
她掀被一看,隻見衣襟濕了一大片,被洇得色澤暗沉。奇怪,怎麼會這樣?是軟衾沾了水嗎?
她伸手摸了摸,軟衾内的水漬隻是零星一點,一看就是被她衣襟蹭上去的。
她心下一沉,指尖輕撫心口,接着揉了揉,稍一按壓,掌心傳來溫熱的濡感,瞳孔頓時驟縮。
原來是她自己的……
可是,不對啊,為何會滲出來呢?
她忽而憶起老嬷嬷曾經告訴過她,說那嬰孩餓的時候,婦人是會感覺心口發脹的。且越是吃得多,奶就越多,越是不吃,就會慢慢沒有了。
孟顔咬緊牙關,心中惱得很,如今這樣真是頭疼難搞,稍不留神就可能會被人瞧出端倪。
她扭頭瞄了眼謝寒淵,昏暗中那雙琥珀色瞳孔,一眼不眨地盯着她的脖頸。
“九兒,你是不是餓了?”
謝寒淵沒出聲,反而背過身抽噎起來,肩膀一抽一抽地。
“怎麼了?娘親又沒斥責你。”
少年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在桶子裡的時候,九兒看見娘親肌膚上有道淤青,九兒想起來,那是九兒弄的,九兒弄傷了娘親,是九兒的錯!“他嗓音軟軟糯糯的。
一時,孟顔不知該說什麼好,他這會子怎得這般懂事起來了?
此刻,孟顔隻覺心口更加粘稠,這短衫非脫不可。
趁他還未轉過身,孟顔解開雪紡短衫,搭在矮幾上晾着,将那件外衫披上,卻不敢系緊,生怕又洇濕了衣料。
孟顔知曉自己該怎麼做,必須讓謝寒淵來處理好她的身子。
“九兒,娘親不怪你,知道你不是故意,隻是心急了些。”
謝寒淵背向着她,自顧自地抽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