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多了!有勞九兒了。”
孟青舟臉色鐵青,青筋在太陽穴突突跳動。他竟喚她“娘親”,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之輩。
那混蛋究竟對顔兒做了什麼?顔兒怎會允許他這樣稱呼她?
少年似乎沒有察覺到她的驚愕,又重複了一遍,聲音甚至帶着一絲期待。
“娘親,九兒……想試試血腥是什麼味道。”
孟顔:“……”她沒聽錯吧。
“九兒想品嘗一番娘親的。”
聞言,孟顔卻想,這厮真是骨子裡都透着瘋魔。不敢想象他日後恢複正常人了,該不會拿她當金絲雀一樣,夜夜将她捆綁在鸾帳内承歡吧?
她打了個寒顫,也不是不可能,謝寒淵什麼做不出來呢!
孟顔硬着頭皮道:“九兒,那個……太髒了,不行的。”
少年蹙起了眉:“九兒怎麼嫌棄娘親髒呢?你太低看九兒了。”
話落,他伸出指頭探了探,極其粘稠。
孟顔看着他的指尖緩緩送至唇邊,伸手想要攔阻,但他的動作更快。
他含住了指尖,濃烈的血腥氣充斥着唇舌。少年的眉梢微挑了一下,似乎在品味着某種從未體驗過的滋味。
孟顔瞬間起了一身雞皮。
“原來娘親的血也是香的!”少年咧嘴笑道,嘴角沾染了一絲血迹,在昏黃的燭火下顯得格外妖冶。
“好了九兒,别胡鬧了,今夜就早點睡吧。”孟顔強壓下内心的不适,伸手取來帕子,在他唇角輕輕拭去。
燭芯搖曳,驟然擴大的光影瞬間吞沒兩人。在一刹明滅的掩護下,少年的頭微微往前一探,溫熱的呼吸極其短促地擦過她的手腕内側,腕間皮膚薄得很,幾乎能感受到他呼吸間,若有似無的潮意。
柔軟的絲帕碾過少年柔軟的唇畔,光影交錯的視線中,她瞧見那點血迹并未擦拭幹淨,反而像是被碾碎了,在帕子上暈開一小片不深不淺的印記。
少年琥珀色眼眸深處浮起一抹笑意。
“娘親好美!九兒就想一直盯着娘親看。”
孟顔羞赧道:“九兒可知,等我月事一過,就真正成為九兒的女人了。”
少年眸裡透着一絲迷茫,他不知道孟顔到底說的是何意,隻道:“好呀,娘親是九兒的女人!”
屋外,孟青舟目睹着這一切,胸腔堆積着一團怨怒,灼燒着他的五髒六腑。
那混蛋怎可幹出這般不知廉恥、令人作嘔之事?
顔兒,你真是被他迷了心竅,糊塗啊!
他雙拳緊握,骨節發出喀嚓聲。
他想了想,就不能将他趕走嗎?
可他聽聞,小九多次舍命救下顔兒,要趕走他,并非易事。
黑暗中,孟青舟的眼神變得陰鸷,像一頭潛伏在暗處的野獸。他靜靜地站着,腦海中飛速地盤算着。一個念頭漸漸清晰。
他心生一計,有法子了。
一日傍晚,霞光将天空染成瑰麗的橙紅色,婢子翠柳趁孟顔不在,來到謝寒淵的屋中。
翠柳是府中二等丫鬟,平日裡話不多,此時臉上卻帶着一絲難以察覺的緊張。
謝寒淵正坐在窗邊發呆。
“小九,姑娘命奴婢前來告知您一聲,她在後院的湖邊等您,請随奴婢去一趟。”
少年“哦”了一聲,聽到是孟顔有關系,眼睛裡總算有了點神采,随她一同朝湖邊走去。
翠柳走在前面,時不時回頭看他一眼,神情複雜。她帶着謝寒淵穿過曲折的回廊,途徑一處僻靜的假山時,忽然停下了腳步。
翠柳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她猛地轉過身,動作迅速地将自己的衣襟撕開一角,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
随後,她帶着哭腔,蓦地撲上前,用力抱住還未反應過來的少年。
“小九,不要!不要啊!求您放過奴婢吧……”她将臉埋在謝寒淵的胸膛,嗓音驚恐,身體卻死死地纏着他,不讓他掙脫。
少年下意識地想推開她,但翠柳抱得很緊。他茫然地看着翠柳哭泣的樣子,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就在這混亂的瞬間,不遠處傳來了腳步聲。
正在湖邊閑逛的王慶君在婢子攙扶下,聞聲趕來。
王慶君扇了扇手中的缂絲團扇,姿态從容,:“何事喧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