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開學之後溫度一路回升,沒想到昨天的一陣風,又讓溫度跌回了十幾度。
我有些暈乎地從被子裡掙脫出來,看着頭頂形成重影的吊頂,心道不好。
……好像發燒了。
為了不上學而裝病的日子一去不複返,如今真的生病了又擔心請假會讓親近的人擔心。
尤其是昨天剛和比呂士他們保證了’要好好融入新集體’的事,隔天馬上請假很難不被認為是在’逃避’。
……雖然我無時不刻不在逃避重生的事實。
我還是堅持穿戴整齊出了門。
雅治和比呂士這個時間已經開始了部活,耳邊太安靜了,怪不習慣的。
我就這麼頭重腳輕地晃進了教室。
許是臉色太差,一路上都有人将視線集中在我身上,但沒人敢湊近我身邊打招呼。
這樣的安靜一直持續到網球部部活結束幾人回教室前。
那個超人氣紅發男不出意料地和幸村真田搭上線,三個人背着網球包閃亮登場的瞬間,我聽到了來自身後女生的吸氣聲。
視覺沖擊很明顯。教室氛圍瞬間炸開,紅發男一路打着招呼回到座位,充沛的能量甚至感染到要死不活的我。
……真有活力。
我輕輕趴在桌上,感覺頭更暈了。
上課鈴響起的瞬間,幸村抽開我右手邊的凳子落座,在視線對上的瞬間一愣,避開講台上的老師朝我做口型,“你沒事吧?”
不用想也能知道此刻我的臉色有多難看。
他躊躇地看了看講台,又看了看我,一副不放心的樣子。
我朝他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
好不容易熬完一節課,我頭一沉,支撐不住趴在桌子上睡過去。
身上感覺有些冷,我在睡夢裡無意識皺起眉頭,但沒多久,一團帶着清香的熱意輕撫上我後背,等再次醒來時,上午已将近過完。
一覺睡醒,身體狀态有變好。
我身上蓋着屬于幸村精市的校服外套,與此同時,課桌上擺放着一圈堆成小山的感冒藥和裝有熱水的保溫杯。
足夠我一個人吃一月…不,三個月的感冒藥。
啊,真是好熱心的同學,好善良的國中生們。
我有些感動,環視了教室一周,卻發現留在教室的大家都低着頭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最近課業有這麼多嗎?
面對這麼多好意,我不知道從誰開始感謝。到是旁邊的幸村精市熱心靠過來,手裡遞過一盒藥,輕聲說,“感冒了嗎,先吃一片這個吧。”
我拿過藥盒,壓低聲音朝他道謝。
桌上放着好幾個裝着熱水的保溫杯,花色各不相同,我拿起手邊最近的一個倒了杯水,就着藥片吞下。
周圍同學的視線似乎又往我這邊看來。
我努力分辨着視線來源的方位,但擡頭的瞬間大家還是隻給我留下一個個努力的背影。
……他們這是在害羞嗎?
我将桌上的藥都好好收進書包,再拿便利貼逐一寫好感謝語貼在保溫杯并排擺在桌子上,等下課後主人來認領。
想了想,又撕下一張便利貼同校服一起遞給幸村:
謝謝你的藥:)
紙條很快又被傳回來,上面的字迹剛勁有風骨,和幸村給人感覺截然不同:
不客氣,就當是昨天毛巾的回禮了:)
啊,他沒有反感就好。
我放下心來。
下課鈴響起沒多久,教室外出現了比呂士和雅治身影。
雖然我力證自己身體已經大好,但還是被倆人不留情面地押進醫務室休息。
醫務室老師溫溫柔柔地替我量了體溫,結果顯示38°C低燒。
……在我當社畜的那些年裡,38°C約等于沒有生病。
躺在病床上的我想繼續為自由抗争,但看着比呂士逐漸陰沉的臉,還是立馬老實地拉上被子。
“我會老實躺着,”我将臉藏在被子裡,隻露出一雙眼睛誠懇道,“徹底退燒後再回去上課。”
“放心吧,”醫務室老師姓早川,她手裡拿着紗布,揶揄的目光在我們三個身上來回逡巡,笑着說,“我會好好看着她的。”
我對于早川老師這種’置之度外的看熱鬧眼神’難得感到有些羞赫,有種’小孩不敢去醫院’被家長強押着來的感覺。
……果然生理年紀變小後心理年齡也會接着變嫩。
“謝謝老師了,”比呂士他們像是和早川老師達成了共識,同我道别後離開。
我百無聊賴地躺在病床上,餘光更随着醫務室老師移動。
她動作輕柔地收拾用過的醫用器材,一邊同我閑聊,“他們倆個都是你的發小嗎?”
“是哦,我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我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側躺在床上回答她。
早川老師的語氣輕柔,讓人有些昏昏欲睡。
“很帥氣哦”,她擦拭着手裡的聽診器,“應該也很受歡迎吧?”
“确實,”我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點點頭,肯定道,“他們一直都很受歡迎,有時候還蠻累人的。”包括但不限被女生追着送禮物、在學院活動被選為吉祥物等等一系列麻煩事。
早川老師接着問我,“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