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歧吃飯真香,”手冢婆婆慈愛地看着我,笑着接話,“和你在一起,我每天都能多吃幾口飯。”
-
吃過晚飯,司機叔叔便過來将景吾接走了。
手冢國光送我和外婆溜達回家。
鄉下沒有什麼建築和霓虹燈,因此晚上能看到很多星星。我頭不自覺向上仰其,直到脖子拉扯到不舒适地弧度才停下。
“小心看路。”身後傳來手冢國光的提醒,我才低下頭,趕緊扶好身邊的外婆。
腳下的路有些不平整,一些翻出來的小石子滾落在路邊,不小心可能就會滑倒。
“謝謝啦。”我回過頭大方朝手冢道謝。
對方推推鼻梁上的眼鏡,低聲應了一句算是回應。外婆看人确實精準,手冢國光是典型面冷心熱的代表。
毛毛和球球從小路的另一頭向這邊狂奔。
它倆在這邊比在家裡自由,原本遲鈍的球球到了這裡也逐漸開始活潑好動起來,外婆家的院子比較矮,不故意擋住的情況下它倆越獄出來是很正常的情況。
毛毛哈着氣向我奔來,我雙手捧住它的大腦袋就是一頓搓。球球則是身子一歪,立馬倒在手冢國光的腿上碰瓷。
手冢國光嘴角有些不明顯地上揚,他單邊下蹲,輕輕捧起球球放在手裡撫摸。
球球對手冢的偏愛我和外婆都已經見怪不怪了,我們對此的猜測是當初手冢身上的氣味或許是在撿到球球時就被它記到現在。
-
外婆年紀大,到家便先進去洗漱睡覺了。
我站在院子裡,有些煩惱怎麼将賴在手冢國光身上的球球抱下來,一陣折騰下來,連鼻尖上都出了點細汗,球球還妖娆地圍在手冢的脖子邊蹭他的臉。
好一副妲己纣王圖。
手冢站在原地看起來也有些無奈,他對弱小的動物有着天然愛護,每次都狠不下心将球球從身上摘下來。
“你想想辦法讓它往那邊看,”我有氣無力地站在他對面,指着他身上耀武揚威的白貓道,“我趁它不注意的時候抱下來。”
“好。”手冢單手扶着肩上的白貓,看着我應下來。
可惜有手冢國光在,它平時喜歡的玩具都黯然失色,簡單的糊弄手段對它不起任何作用。
“不然你給它今晚抱走吧。”我頹唐地擺擺手,“明天再想辦法。”
“……還有個辦法。”手冢國光抿抿唇,低聲朝我說道。
我眨眨眼,問他,“什麼辦法?”
手冢國光傾身過來,伸出手快速擁抱了我一下。
球球本來站在他肩頭,看着我的臉繼續靠近,’喵’了一聲便急速往旁邊一躍。
這算什麼?我的大臉攻擊嗎?
“欸,它居然主動跳開了。”我心中有些雀躍,擡頭看向手冢。
但手冢國光此時看起來很僵硬。
他直立在我面前,即便燈光微弱,我還是能看見他通紅的臉頰,以及止不住顫動的睫毛。
明明是他抱了我一下,但現在看起來像是我對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
我伸手戳戳他的手臂道,“……你沒事吧。”
手冢就這樣僵直了一會兒,紅暈在臉上蔓延,但他很快擡手擋住自己的臉道,“抱歉,剛剛…就隻想到了這個辦法。”
“嗯嗯嗯嗯,”我快速點頭到出現幻影,向對方傳達自己是真的不介意這件事,“我當然知道這是你為了讓球球回家想到的辦法。”
“嗯。”他沉默了會兒,氣氛又跌了下去。
兩個人僵持在這也不是辦法,看着球球又要往他身上蹦,我趕緊踮起腳主動擁抱了一次手冢國光,“好了,這樣我們扯平了。”
球球終于消停了,蹲在一邊歪着腦袋看我倆。
手冢國光徹底僵住,喉結上下滾動,視線緊緊盯着我看。
我被盯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忍不住問道,“你還不回家嗎?”
“清…由歧,”他動動嘴角,好半天才低聲叫了我的名字。
我看到他鬓角都汗濕了。
救命,這是哪裡來的純情少男。
我咽咽口水,盯着他紅透到開始散發熱氣的俊臉。
-
紅色一路蔓延到他的脖子。
我這才意識到不對勁,抓着他領子搖擺大喊,“貓毛過敏了啊大哥,你自己的身體自己不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