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下室彌漫着濃重的血腥味,李一銘又被一鞭子抽倒在地,但這次卻怎麼也爬不起來。
“怎麼,”顧榷摩挲着鞭柄,似笑非笑地看着倒在地上掙紮的李一銘,“這就受不了了?”
“唔……咳咳咳咳……”李一銘半撐起身子咳出一嘴血沫,又因為傷勢過重,支撐着身體的胳膊一軟,整個人又栽倒回地上。
“呃……”
皮鞋踩進血泊中發出黏膩的聲響,“啪嗒”兩聲後,響起一聲壓抑的悶哼。
顧榷冷笑着,鳳眼微眯,低頭看着李一銘被自己的鞋子碾壓傷口,承受不住又緊咬着下唇極力忍住呻吟的可憐樣。
這本該是令人享受、血脈偾張的場景,可是腦海裡卻不合時宜的劃過昨天晚上……
叫出來……
舒服嗎?
這樣呢?
叫出來我就停下……
寶貝兒你好有天賦……
爹的,顧榷洩憤似的狠狠踢了兩腳,如願地聽到了李一銘牙縫裡擠出來的微弱呻吟,幾聲低沉沙啞的呻吟後,李一銘便白眼一翻沒了動靜。
顧榷冷笑一聲扔掉鞭子,一直守在外面的黑衣人接到信息後走進地下室。
顧榷接過手帕,細緻的擦着手,神色冷淡:“别死就行。”說完便将手帕随手一扔,走出地下室。
“是,二爺。”黑衣人點頭躬腰,恭敬地低着頭直到顧榷的身影消失在電梯裡。
李一銘醒來後,稍顯迷茫的看着眼前的白色:這是……天堂?
還沒待李一銘想出個所以然來,門“吱呀”一聲從外面打開,穿着白色套裝的女士推着放滿碘伏棉球和各種泛着冷光的醫療器械的銀色小車走了進來。
天使?不對,是護士小姐……
嗯?
護士?
這是醫院?
顧榷沒把我殺了還把我送進了醫院??!
此刻李一銘的震驚驚悚程度完全不亞于看到顧榷躺在自己懷裡。
他腦子裡不合時宜的冒出一句陰森至極的台詞
“我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出這個句子的嗓音也是熟的不能再熟。李一銘隻覺得一股惡寒從脊柱蔓延開來,全身的血液像是凝住不流了,隻有心髒一下緊過一下,嘭嘭嘭嘭得撞擊着往上跳。
護士小姐推着小車一步步走近。
腳步聲、輪子劃過瓷磚的刷刷聲、金屬器械碰撞的叮當聲和心跳聲逐漸同頻,開始共振,嘭嘭嘭,嘭嘭嘭……
你醒啦?
“幫幫我!!求你了……求你了……”緊繃的神經在護士聲音響起的一刻徹底繃斷,李一銘失控的用冰冷的雙手死死抓住護士拿起碘伏的手。
碘伏“啪”一聲從護士手中摔落,棕褐色玻璃碎片、深棕色液體混合着李一銘鮮紅色的靜脈血在純白瓷磚地闆綻放出腐爛的大麗花……
“啊!!!!”護士被吓得直接尖叫着把李一銘推開。
“怎麼了怎麼了!!”一群醫生護士聽到尖叫聲都趕到26号病房,然後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血,藍白病号服滲出的血,純白被子上的血,護士衣袖上的血,地闆上的血,病人手腕内側被針頭劃出巨大傷口源源不斷流出的血……
“愣着幹什麼!止血!”
針頭的傷害程度不至于劃破大動脈。很快,血就被止住,地上的液體和玻璃殘渣也被清理幹淨。
“對不起……”一直沉默着的李一銘低着頭,嗓音沙啞。
“以後不要這樣啦,我們小護士都被你吓到了,這會兒還在辦公室哭呢,”聽到消息趕來的王主任讓所有人都散了,他笑呵呵得拍了拍李一銘的肩,“而且二爺交代了讓我們好好照顧你,你說你這樣,我們都不好做,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