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夜色中疾馳，終于甩開了白鷹會的追兵。

不對勁

太輕易了

果然是裝了定位器嗎

吳炎緊握着方向盤透過側視鏡看着車後空蕩蕩的路，眉頭緊鎖。

顧榷看了眼倚在他肩頭處在半昏迷的李一銘，擡頭從後視鏡與吳炎對視，用口型道：“别開信号屏蔽器。”

吳炎點頭，一個油門，車子朝鬼面門勢力方向駛去。

顧榷加快了給自己止血的動作，然後割開李一銘破爛不堪的襯衫。

嘶

整具身體幾乎沒有一塊好肉，交疊在一起的傷口已經潰爛發炎，開始流出粘稠的膿水。

顧榷的哞色沉了下來。

“呃。”碘酒接觸到傷口的一瞬間，李一銘整個人都瑟縮起來，一口咬在顧榷肩膀上，本能的抗拒着疼痛。

肩膀一陣刺痛，顧榷左手拿着碘酒，右手拿着棉花，臉冷的像冰雕。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顧榷冷的掉渣的眼神，李一銘哼哼唧唧的松了口，把頭埋進顧榷頸窩蹭了蹭，含含糊糊的喊疼

狗崽子

顧榷被他磨得沒辦法，冷着臉，擡手将李一銘壓得更近，處理起他背上的傷口。

李一銘這次很乖，沒有亂動，也沒有咬他，隻是帶着哭腔弱弱的喊疼，疼狠了也就把顧榷抱的更緊了些，舔舔他的脖子。

顧榷皺了皺眉，，把棉花和碘酒都放到左手，右手揪着李一銘的短發，把他的頭和自己脖子的距離拉遠。

拉遠後，顧榷才發現李一銘已經醒了，李一銘的眼睛紅腫的吓人，止不住的流淚，即使已經用生理鹽水清洗過，但辣椒水的長時間刺激已經使角膜産生了不可逆轉的損傷。

二人對視着

突然，李一鳴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他笑着，流着眼淚，聲音顫抖：“我看不見你了。”

吳炎握着方向盤的手一顫。

顧榷一直冷着的臉在聽見這句話的一瞬出現了一絲裂縫，他很想讓李一銘閉嘴，但鬼面門還沒到，屏蔽器還不能開，他還不能說話。

“對不起，我······對不起···有點想吃····蘋果····”李一銘沒什麼力氣，渾身都疼，傷口發炎導緻高燒，燒的蒼白的臉上挂着兩坨紅暈，再配上他比哭還難看的笑，像小醜一樣，一點都不帥，很滑稽。

閉嘴

閉嘴

别說了

李一銘身上全是傷，碰不得，顧榷便狠狠的把他的腦袋壓向自己，肩膀一片濡濕。

車駛過一個拐角，再往前，便是鬼面門和一些小組織的地盤，吳炎開啟信号屏蔽器，又往前駛了一段路，才調頭，直奔MD專屬醫院。

“我好冷。”

“閉嘴。”顧榷調高了車裡的溫度，把李一銘的頭抱的更緊了些。

好燙

怎麼這麼燙

顧榷拿出一瓶酒精擦在李一銘的額頭和掌心。

“哈哈哈咳咳···呃···我有點困。”李一銘小小聲的在顧榷耳邊說，都不确定是不是說，隻有氣音。

“别睡，李一銘，别睡，”顧榷有點慌了“你要是睡了，我就把你吊起來打。”

李一銘小幅度的蹭了蹭顧榷，閉着眼睛，微微擡手隔着衣服碰了一下顧榷的背：“他·····打的比······你······疼多了······”

手無力垂下，砸向座椅，李一銘的頭在顧榷的肩上怎麼都靠不住，扶上又滑落，扶上又滑落，扶上又滑落······

“吳炎！還有多久！”顧榷手有點發抖，顫着摸李一銘的頸側。

微弱，弱到顧榷幾乎摸不出來

“再快點！”

“李一銘你他媽給我找了個假的石像，你怎麼敢死的，不準死……”顧榷将李一銘平放在車上，給他做心肺複蘇。

做了不知道多少次，顧榷身體發虛，額上冒出冷汗，手臂酸脹無力，腳踝和脖子上的傷又裂開，小腹鑽心的疼。

艹

就在顧榷眼前一陣陣發黑，即将支撐不住的時候，車門打開了，十幾個醫生護士推着擔架和呼吸機沖過來。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