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吧？”毛利蘭擔心地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來栖曉，悄悄地問，“你看起來精神很差。”

“……我不太好。”來栖曉抹了把臉，放棄了在知根知底的毛利蘭面前嘴硬，“這裡一點都沒變。”

他記得那邊的自動販賣機，結城理有一段時間莫名其妙地試圖收集到所有種類的飲料，卻怎麼也收集不齊。結城理就差把岩戶台掘地三尺，連宿舍裡的那兩台機器也被他翻來覆去地找了個遍，直到後來他快要放棄的時候才發現他恰恰錯過了車站的這台機器。

那時候來栖曉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都喜歡到處亂跑，膽子也大。有天結城理焦頭爛額地把倒黴學弟從一大幫小混混的包圍裡揪出來，兩個人氣喘籲籲地跑到岩戶台車站。結城理繃着臉，難得拿出了隊長的架勢，試圖說兩句狠話。來栖曉自知理虧，低着頭準備聽訓，眼角卻瞟見了角落裡自動販賣機的小小燈光。

那時候也是晚上，也像現在這樣沒來得及吃晚飯……

來栖曉逃也似的把目光從那台有點破舊的販賣機身上挪開，“前面就是商店街，我們可以在那裡吃一頓。”

“有什麼好店嗎？”毛利小五郎饒有興趣地問。

“我以前都去漢堡店——”來栖曉尴尬地避開其他人不贊同的目光，“……聽前輩們說樓上的套餐很不錯。”

愛吃漢堡有什麼錯！他當時零花錢足夠，又沒人管着，當然會吃快餐啊！

“後來我也沒那麼常吃漢堡啦，”來栖曉輕車熟路地帶人上樓，掀開定食屋若津的門簾，“正好今天周五，我記得周五有海鮮套餐……”

他走進店門，四處張望，想在生意興隆的店裡找到足夠四個人坐下的位置。

他對上了一個人驚愕的目光。

天田乾今天難得出來吃一趟，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他眨了眨眼睛，一個計劃瞬間在心中成型。

“曉？你怎麼突然……”天田乾搶在來栖曉反應過來之前開口，又看看他身後的毛利蘭等人，“這幾位是……？”

毛利蘭悄悄拍了拍突然頓住的來栖曉。

“這是我在東京的朋友！”來栖曉打了個激靈，猛地回神，又指了指毛利小五郎，“我現在在毛利先生的偵探事務所打工，這次是來做委托的。”

“這是天田乾，”來栖曉轉向毛利小五郎，“我那時候的朋友。”

“很高興見到您，毛利先生！”天田乾的笑容很禮貌，但來栖曉懷疑他心裡已經高興得跳起來了。

天田乾小時候想當偵探這件事不是秘密，偏他自己覺得不好意思，從來不肯表現出來。就好像他遮遮掩掩其他人就發現不了似的。

毛利小五郎自認是在座唯一一個大人，莊重地點了點頭。

天田乾笑容明媚地邀請四人拼桌，毛利小五郎從善如流地答應了。江戶川柯南豎起耳朵，試圖從那兩個人的對話裡找到來栖曉這一路上狀态詭異的原因。

“你們幾位要吃海鮮套餐嗎？”天田乾問，“這是店裡的限定菜單呢。”

“來栖也這麼說，”毛利小五郎來了興趣，“就這個吧。”

天田乾和來栖曉對視一眼，來栖曉有點尴尬地移開目光。

天田乾若有所思地看着某個離開嚴戶台6年，卻還記得周五有特殊菜單的家夥。

毛利蘭也悄悄地打量了一下之前隻存在于傳聞中的天田乾。

棕發微微翹起，不管是說話還是動作都很穩重，和來栖曉坐在一起的時候一眼就能看出誰的年紀更大，而且……

“天田哥哥看起來是個優等生呢！”觀察到了更多細節的江戶川柯南勇敢地開啟了話題。

“他當然是優等生，”心不在焉的來栖曉接話，“我聽說你又在當學生會會長？”

“做習慣了其實還好。”天田乾雲淡風輕地說，就好像忙得像陀螺的人不是他一樣。

來栖曉也很清楚月光館高中的學生會會長要管多少事，聞言隻是露出一個狡猾的笑容。

你猜我信不信？

把逞強刻進DNA的天田乾移開目光：“說起來你們要做的是什麼委托呢，也許我幫得上忙。”

來栖曉看了看毛利小五郎的眼色：“需要你幫忙的時候我肯定會找你啦。”

天田乾有點失望，不過對于來栖曉選擇保密他也有心理預期：“好吧……說起來，你們今天晚上要在這邊過夜嗎？”

來栖曉點頭：“對啊，我們要去人工島……”

天田乾眨眨眼睛，來栖曉覺得自己從他臉上看見了一絲沒壓住的笑意：“人工島的酒店今天不營業。”

“啊？”毛利小五郎一驚，“為什麼？”

因為那裡地理位置太好，最近又有小陰影到處亂跑。

編借口這件事，天田乾比來栖曉擅長得多，他面不改色地編瞎話：“好像是消防出了問題，需要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