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竹田已經離開休息室了,”中江秀和不耐煩地說,“就算堀田是白癡,也不可能放任我在他的面前下毒吧?”
目暮警官皺起眉毛,高木警官已經抓緊時間趕去廚房問話了。
天知道廚房有沒有拐着彎和堀田祥有仇的家夥?
房間裡一時有些混亂,來栖曉老老實實地呆在不會影響其他人工作的地方,思考自己心裡揮之不去的違和感來源于何處。
“難道真的是其他人?”來栖曉摸摸下巴,“安室先生的調查有漏網之魚?”
雖然在隐姓埋名的狀态中,但是降谷零仍然不大能接受對自己工作的質疑,他堅定地說:“不可能!”
來栖曉被這種信念感說服了。
來栖曉:感覺要是繼續質疑,會被安室先生抓去辯論。
那兩位弟子仍然有點可疑,特别是陰影曾放下豪言壯語的竹田剛志先生,要說他什麼都沒做,來栖曉第一個不相信。
但是他說得也的确沒錯,如果是他事先下了毒,他要怎麼知道堀田祥會喝哪一杯水呢。更何況杯子上沒有檢測出毒藥,他還得回來收尾。竹田先生一直在他們所有人的視線範圍内,沒有機會回去掃尾。
要說可疑的時間段,那就是他和鳴上悠獨處的那段時間。但是鳴上悠不會被小伎倆騙到,也不可能幫竹田僞造不在場證明……
他擡起頭,正對上鳴上悠淺灰色的眼睛。
鳴上悠似乎已經有了思路,他看着一頭霧水的來栖曉,眨了眨眼,無聲地做了個口型。
來栖曉:“?”
幹什麼?他又不會讀口型!
他學着自己做了一遍那個口型,還是沒有什麼思路。來栖曉撓了撓頭,打算湊過去向鳴上悠問個清楚。
“來栖哥哥?”江戶川柯南拽拽來栖曉的衣角,“你又得到了什麼情報嗎?為什麼剛才那樣說?”
來栖曉一頭霧水:“我說什麼了?”
“共犯啊,”江戶川柯南莫名其妙地說,“我看到你的口型了,難道你不是這個意思嗎?”
來栖曉怔了怔,一拳敲在手掌上:“對了,共犯!”
“你覺得竹田先生和中江先生是共犯嗎?”江戶川柯南沒把剛才的小插曲放在心上,他若有所思地說,“的确,我剛才也這麼想過,如果他們是共犯的話,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是啊。”來栖曉點頭,“竹田先生根本就沒有預測堀田先生會選哪個水杯——他給所有的水杯都塗了毒藥。中江先生一個人留在休息室裡,有大把的時間替他收尾!如果事實是這樣的話,那那個杯子一定——”
江戶川柯南欣慰地點頭:“是的!現在你去告訴目暮警官他們吧!”
來栖曉猛地刹住話頭:“什麼?我?我去推理?我還是告訴毛利先生——”
江戶川柯南懶得聽他糾結,直接扯着嗓子用清脆的童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來栖哥哥說他已經知道兇手啦!”
他假裝自己沒看見來栖曉幽怨的目光。
今天又省了一根麻醉針,高興。
來栖曉被趕鴨子上架,尴尬地左看右看,更加尴尬地開口說出自己的結論。
“……所以,您和中江先生之前已經串通好了!你特意要了點心,就是為了在現在擾亂警方調查的重點!”
也許是看出他的心虛,竹田剛志臉上還是帶着閑适的笑容,他和藹可親地說:“來栖同學的想法很好,但是你有什麼證據嗎?”
這道題我會!來栖曉打起精神,指向台上的杯子:“如果沒有洗過的話,杯子上應該還能驗到堀田先生的DNA!”
竹田剛志的表情還是沒變,來栖曉幾乎疑心自己是說錯了。
下一秒,竹田剛志搖了搖頭:“看來這是一場失敗的魔術啊。”
“也不是沒有想到這個可能。”中江秀和抱着胳膊,冷飕飕地說。
“所以你承認他的推理是正确的了?”目暮警官嚴厲地問。
“如果堀田再回一次休息室,我本來是打算讓他那個時候再喝一次水,那樣就不會有這麼大的纰漏。”中江秀和很遺憾地說,“誰知道他居然和那個姓鳴上的小子聊了這麼久。”
“這就是你們突然把悠拉下水的原因嗎?”花村陽介難以置信。
中江秀和爽朗一笑,噎得花村陽介直翻白眼。
“現場演出總是會有突發狀況的。”竹田剛志平靜地說,“不過有一點,來栖同學恐怕想錯了。”
來栖曉洗耳恭聽。
“我們可沒有串通。”中江秀和吊兒郎當地說,“嗨,我一眼就看出來這家夥在打壞主意。不過直到堀田去喝水我才反應過來他是要搞這出,吓我一跳。”
“但是竹田,你怎麼知道中江先生會給你收尾?”毛利小五郎不可思議地問,“如果他沒有發現,或者不打算摻和,你這不就簡直是自首嗎?”
竹田剛志愣了愣:“的确。”
“的确???”
“我沒想過,”竹田剛志擺擺手,“我們好歹也做了這麼久搭檔,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我以為你讨厭中江先生?”來栖曉問,“之前說的話是謊話嗎?”
“之前說的話?”竹田剛志想了想,恍然一笑,“說他技藝不精,騙女學生零花錢的部分?我說的是實話啊。”
“我們偶像派的事你少管。”中江秀和似乎相當習慣這種銳評,頭也不擡地走到目暮警官身邊,“好了,演出要散場了。”
“但是為什麼呢?”毛利蘭困惑地問,“竹田先生是因為創意被剽竊,您的動機是……”
“我?”中江秀和眨眨眼,無所謂地說,“也是,你們還不知道——老東西看我賺錢眼紅得要瘋了,正準備給我捏點黑料呢。”
說到這件事,中江秀和做了個不屑的鬼臉:“他活該——上周他偷拍我和女學生的借位照時,就該料到有這天。”
竹田剛志深以為然地點頭,他的目光轉回來栖曉的臉上:“你是怎麼看出我們是共犯的?我以為我們沒有表現得很親近。”
來栖曉沒看出來,他偷偷地看向真正看出來的那個人。
鳴上悠出聲:“是我告訴他的,我隻是覺得你們二位看起來很有默契。”
竹田剛志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轉身被目暮警官一起帶走。
堀田祥被害,兩個弟子是兇手,即使是見多識廣的東京市民也對這起案件津津樂道。案件發生後的第二天,堀田祥登上了他生前一直無法企及的報紙頭條。
“這真是……”來栖曉不知道說什麼好,把看着糟心的報紙丢回了事務所的茶幾上。
毛利蘭倒是拿起報紙,仔細閱讀起了正文内容。
“近幾年中江先生和竹田先生都在進行單獨表演,”毛利蘭驚訝,“不過他們在這之前原來一直都在搭檔演出啊。”
“哈?這種麻煩搭檔還是早點解散吧。”毛利小五郎毫不留情地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