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午休時間,來栖曉把前一天發生的事一股腦告訴了毛利蘭。
“所以你打算聯系真田先生或者桐條小姐嗎?”聽了他們的會議内容,毛利蘭有些好奇地問。
來栖曉搖搖頭:“那樣要經過的人太多,很不保險……而且我也不想讓前輩們知道我和怪盜團有關系。”
說到底,就算是桐條美鶴自己也沒法保證桐條集團裡有沒有内鬼。既然來栖曉的資料能被那個組織弄到手,那他傳回去的消息也未必能保密到哪裡去。
來栖曉在自己的通訊錄裡翻了翻,把一個名字亮給毛利蘭:“你還記得他嗎?”
“黑澤警官?”毛利蘭恍然,“就是爸爸的那位同期……”
“他肯定是個好人啦,我們都認識這麼久了,”來栖曉盯着那個名字,表情有點可憐,“……但是我有點不想給他打電話。”
他以前和黑澤警官相處的時間并不多,更何況還過了這麼久。但是黑澤警官仍然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一想到現在要主動給他打電話,來栖曉就忍不住瞪着自己的手機,希望它能代替自己完成這個任務。
就算毛利蘭在旁邊偷笑,他也不會屈服的!
毛利蘭對于來栖曉的糾結視若無睹,她眼睛彎彎:“午休時間要結束了哦?”
來栖曉苦大仇深地最後瞪了一眼自己不争氣的手機,猛地按下那個自打進了他的通訊錄,就再也沒有被撥出去的電話号碼。
電話很快就被接聽,另一頭的黑澤警官似乎很驚訝:“來栖?”
“是的,”來栖曉尴尬地清清嗓子,“我有一件事想和您談一談……”
“你沒有告訴桐條,是因為擔心被那個組織的人知道嗎?”黑澤警官沒有對來栖曉的課餘生活發表意見,而是捕捉到了他的未盡之詞,“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可能也不是什麼好選擇。”
“怎麼……”
“因為我和公安的人也不大熟,”黑澤警官似乎笑了一聲,“我也隻是個負責交報告的人而已。”
畢竟他身上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和桐條集團互相串通的嫌疑的。
“這樣啊,”來栖曉想通了事件的前因後果,皺起眉毛,“但是如果拜托您的話?”
黑澤警官不近人情的聲音在此刻顯得格外動聽:“我當然可以幫你上報,隻是效率不會很高。”
來栖曉松了口氣,沖着擔憂的毛利蘭比劃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不等他開口道謝,黑澤警官繼續說道:“我隻是想告訴你,如果你能直接聯系到公安的話,我并不是最好的選擇。”
“直接聯系……像白鐘前輩那樣?”
白鐘直鬥這些年沒少和公安合作,她鐵定有幾個熟人可以拜托。
“是啊,你有那樣的人選嗎?”
松田陣平帶着笑意提起的“卧底”閃過腦海,來栖曉不由自主地說出那個唯一的答案:“我有。”
“看來你最近過得還不錯。”黑澤警官冷冰冰的聲音帶上了一點笑意,“桐條他們可以放心了。”
來栖曉的臉有些熱,他垂下目光:“……是的,麻煩您了。”
黑澤警官把電話從耳邊放下,一旁的同事好奇地看向他:“是發生什麼好事了嗎?”
淺淡的笑意像個幻覺一樣轉瞬消失:“也許。”
意識到自己問不出更多消息的好事同事遺憾地縮了回去。
不等來栖曉把自己關于公安的猜測告訴毛利蘭,一陣鈴聲在帝丹高中的校園裡響起,午休時間要結束了。
“放學以後來宮殿一趟,”來栖曉眨眨眼睛,“到時候再說?”
毛利蘭看他一眼,沒有指出來栖曉似乎讓自己的生活變得越來越麻煩了。
對他來說,這也許算是一件好事?毛利蘭不确定地想。
放學後,毛利蘭遊刃有餘地和相熟的同學說了再見,在離開學校一小段路後悄悄地折返回來。她找了一個清靜的無人角落輸入了宮殿的關鍵詞。
來栖曉自己沒有什麼感覺——也可能是他不願意發現,但是毛利蘭注意到他的宮殿與過去相比不大相同。
即使隻是站在門外,她也發現牆壁産生了斑駁的痕迹。在幾個月前,這座車站還光潔如新。但是現在,它看起來破舊了不止一點。
毛利蘭的目光在地磚上細微的裂痕上停頓一瞬,轉頭推開看起來依然嶄新的玻璃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