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來栖曉完全不記得這個人。
他連帝丹的美術社社長是什麼人都不清楚,更不用說月光館了。但是這麼說起來,倒也不是完全沒有印象……
“怪不得,我記得風花姐那時候也是美術社的——”他後知後覺地刹住了車。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位美術社社長和結城理好像是朋友來着,對吧?
這下他知道真田明彥剛才介紹的時候為什麼會猶豫了,他默契地跳過這個話題:“原來是前輩的朋友啊,您好。”
當事人反而向他投來了奇怪的目光:“你是真田的後輩嗎?”
“是啊——呃。”
來栖曉心裡一動,擡起頭,對方的神色果然有些若有所思,他在心裡暗暗叫苦。
真田明彥不難接觸,但也不大好接近。他的熟人本來就不多,而來栖曉的年紀又比較特殊,隻要這個人對于他們的宿舍生活稍微聽說過一點——
“我叫平賀慶介,也許你聽結城同學提起過我?”
來栖曉無言地對上對方帶着期盼的目光,無力地點頭。
“果然!”平賀慶介一下子笑逐顔開,“我之前聽結城同學說過,他們宿舍裡有兩個小學部的孩子,就想着你會不會是其中之一!”
“原來是這樣啊。”來栖曉幹笑一聲,決定今天收斂一點。
雖然前輩都在這裡,就算平賀慶介要問什麼問題也應該不會來問他。但是萬一對方真的來沖他問東問西,而他又嘴瓢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
來栖曉決定今天把沉默貫徹到底。
也不需要他多想些什麼,在幾人幾句對話的時間裡,目暮警官就帶着裝備齊全的屬下沖進了禮堂。
雖然沒有出人命,但是變成這樣,他們班的舞台劇算是吹了。來栖曉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還是該懊惱,同學們倒是對于活動一轉命案的事接受良好。
來栖曉無言地看着開始興緻勃勃圍觀口供現場的同學,深覺米花還有很多習慣值得探索。
不過說到口供……
他朝着記憶裡的方向望了一眼,果然,怪盜團的幾人已經不動聲色地向着遠離警察的方向挪了挪。
來栖曉悄悄搖搖頭,指了指大門的方向。
現在禮堂裡的人很多,但是怪盜團這幾位還是有些顯眼,繼續呆在這裡實在是危險。
至于揍他們一頓的事,來栖曉可以勉為其難地為他們延後那麼一點點。
看到怪盜團從善如流地悄悄撤離禮堂,來栖曉松了口氣,把注意力轉回了目暮警官的身上。
“鑒識科的結果已經出來了,”高木警官站在目暮警官身邊,表情嚴肅,“那個杯子裡的确是毒藥。”
聽到他的話,幾人的目光全都落到了那個其貌不揚的杯子上,背後發寒。
雖然沒有人真的喪命,但是這次的事件仍然毫無疑問是一樁謀殺案。目暮警官收起了臉上的平和表情,嚴厲地看向在場的衆人。
“被下毒的是哪一位?”目暮警官有些不習慣地開口了。
……以前每次他到現場的時候,死者都已經躺在那裡了,他少有能問這種問題的機會。
平賀慶介遲疑地向前一步,又遲疑地退了回去。
其他人:?
“事實上……”平賀慶介尴尬地抓抓頭發,“雖然差點喝下毒藥的人是我,但是那個杯子不是我的。”
他最近胃疼,不能喝刺激性太強的東西。然而一旁的小攤上賣的都是冰飲。
“浦田醫生今天帶了水杯來,我就幹脆和他換了一下。”平賀慶介看向一旁的浦田耕平,心有餘悸,“也許兇手是打算對他下毒,而我正好碰上。”
目暮警官順着看過去,目光落到了臉色慘白的浦田耕平身上。
比起對兇手人選毫無想法的平賀慶介,這位浦田醫生看起來則是太有想法了。還沒等高木警官和目暮警官進一步問些什麼,他已經把狂亂的目光投向了和他同行的其他人。
“是你們嗎?”他的警惕帶着一點歇斯底裡,“你們想殺我——?”
被他攻擊的幾個人也瞪起了眼睛:“你把我們當成什麼人?!”
“冷靜一點,浦田先生,”目暮警官無奈地擋在他的面前,“這些還需要我們進一步調查——”
“一定是因為嫉妒!”浦田耕平似乎已經找好了動機,隻差化身法官,把幾個對他不懷好意的嫌疑人捉拿歸案。即使如此,他也不忘向目暮警官賣慘:“真是太可怕了,警官先生,隻差一點我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