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持為難的看了一眼門縫中透出的柳樹一角,沉聲歎氣。
“諸位施主,你們今夜,先行在我們隔壁的廂房留宿。等到今夜子時,你們看到真實情況後,再決定要不要請求後援。”
女主持朝墨軒躬身。
“相比諸位施主遠道而來,路上辛苦了。秀霞,你帶諸位施主去休息。”
墨軒劍眉微微皺起,這女主持一副不想跟他們多說的樣子,真叫人不爽。
阮姣姣拉住女主持的衣袖:“主持我有一個問題,你們每天夜晚都守着柳樹睡不怕嗎?”
女主持往後退一步,她似乎沒料到,阮姣姣居然湊得這麼近。
女主持穩住心神,對着少女道:“當然怕,後來在摸索中發現,隻要在古塔寺内,柳樹便不會攻擊寺廟内的人。”
“那你們的吃食,是怎麼解決的?是靠自己栽種,還是靠着化緣?不過我看着荒山十裡,無一戶人家,想要出去化緣,不容易吧?”
女主持坐回蒲團上。
“女施主,你是餓了嗎?我們古塔寺的姑子們并不多,加上我在内,不過五人,平日裡吃些山山上的野草,加之自己種的糧食,倒也勉強裹腹。”
阮姣姣抱着自己的肚子道:“我的确餓了,徐師兄,墨師兄,這寺廟的食物不夠,我們就不給人家添麻煩了。吃我們自己帶的幹糧。”
阮姣姣從衣兜裡掏出三個幹餅,像隻蝴蝶般跑出門外。
“哎,姣姣,這人生地不熟的,你瞎跑什麼呢?”墨軒欲叫停少女。
哪知少女像隻兔子一樣眨眼便竄進了旁邊半掩着的廂房中。
依靠在門後的阮姣姣對着剛進門的二人道。
“墨師兄,徐師兄,你們沒覺得這寺廟好生奇怪嗎?”
阮姣姣從進寺廟起,總是感覺後背毛毛的。
像是身上粘了什麼東西,看不見又摸不着,心裡膈應的慌。
無奈,反複思索幾遍,都沒有發覺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
“奇怪,哪裡奇怪了?落魄的寺廟不都是這樣的嗎?香火減少,寺廟的開支自然削減,像沒有煤油等,沒有齋飯也是常事,寺廟中的人也相繼離去。偌大的寺廟剩下幾人,是會有些凄涼。”
墨軒懷中抱着大刀,反駁道。
“倒是你,姣姣,怎麼突然就要離開主持的房門?一驚一乍的,我還以為你被什麼東西附了身。”
墨軒話語一落,徐懷清也看向阮姣姣。
阮姣姣手上拿着幹巴的餅,腮幫子鼓鼓的,嘴角還帶着碎屑,水潤的大眼蒙圈地看着徐懷清和墨軒。
徐懷清舌尖抵住上颚,面前這個倉鼠般的姑娘,怎麼都不像被附身的樣子,随即否認了墨軒的猜測。
“徐師兄,墨師兄,現在天已經黑了,我們在這裡整頓片刻,待今夜子時,我們就去會會柳樹精。”
阮姣姣說完後,就躺在床榻的一角,拉上被子強制入睡。
時間在一呼一吸間流逝,黑壓壓的天逼近古塔寺,天昏地暗。
寺廟處于荒山野林之中,鮮少有旁人路過、留宿。算了阮姣姣一夥,寺廟裡的人一隻手都能數的出來。
偌大的寺廟冷清寂寥,無半點人氣。
忽地狂風大作,年久失修的門窗哐當作響,房梁的灰甚至都被震落。
窗外的柳條飛漲,藤蔓猶如一雙雙靈活的雙手,在寺廟之中徘徊。
紅光大盛,陰風呼嘯,墨軒握着大刀一個橫踢,直接踹開大門。
“讓我看看這千年老樹真面目!”
阮姣姣探出頭來。
“操!”
墨軒嚣張的氣焰被一盆冷水澆滅,唰地合上門大為震驚。
阮姣姣驚疑不定縮回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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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姣姣無所謂,對于系統時不時抽風,蹦出一個與任務不想幹提示。
看得多了,她還是能理解的,反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提溜着水靈的眼,她問:“墨師兄,外面什麼情況?”
“大師兄,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好好考慮一下,關于主持說的請援兵。”墨軒扶着胸口,驚疑不定道。
徐懷清和阮姣姣對視一眼,同時伸手推開門。
外面的柳樹比先前擴大一倍不止,柳條披散似癫狂的女人,柳韌如刀鋒,滿天的柳葉落下,直撲門口的二人而來。
最叫人毛骨悚立的是,一道道凄厲的粗粝聲線從老樹的傳來。
“我是千年樹妖,我要成仙!”
“我要飛升!!”
“等着我,雲娘……”
“等着我!”
聲音不男不女的,聽的阮姣姣雞皮疙瘩冒了一身。
按照慣例,她移步縮到徐懷清身後。
有盾牌不用,她又不是傻逼。
哪曾想,一條藤蔓趁其不備勒住阮姣姣腰身。
感受到她腰間被鋒利的柳葉劃破,阮嬌嬌頓時頭皮發麻,雙腳發軟。
“啊!你綁我幹毛線啊!”何這就挑自己這個軟腳蝦?!
還有那主持不是說千年老樹不攻擊寺廟裡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