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一眼,阮姣姣就斷定這羅盤随時就要歇菜不幹,阮姣姣瞥了一眼便收回視線:“莫老頭,這羅盤你用了多少個年頭了?會不會半路崩盤?”
“阮姑娘,你太小瞧老朽的羅盤了。這羅盤雖然老舊了些,但它的方位卻是實打實的準……”
“咔嚓。”
阮姣姣眼皮跳了一瞬。
羅盤一分為二徹底落在地上。
碎渣迸濺帶阮姣姣的嘴角旁。
阮姣姣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羅盤,頭大了。
“莫老頭現在怎麼辦?”
莫老頭還真是烏鴉嘴,害人呐!
羅盤碎了,他們如何能找到琴川之地?
無頭女屍斬璎幽幽地飄過來,揮出一道白色的靈力。
白色的靈力如一道靈魂鑽入地上的羅盤之中。那碎裂的羅盤如同被賦予生命,自動和近處的碎片連在一起,五塊變成三塊,三塊變成兩塊,兩塊變成一塊。
時光倒流般,完好如初的羅盤落到莫老頭手章中。
我去?!阮姣姣不可置信地揉揉她的眼睛,這是哪門子術法,簡直逆天!
“斬璎,這也是鬼道術法裡的一種嗎?”
阮姣姣好奇道。
“嗯,這羅盤之中也是有生命存在的,隻不過尋常人看不到而已,我隻需稍加治愈,那生命便會以另一種形式存在。不過從羅盤重新複活的這一刻起,這羅盤就隻聽令與我了。”
斬璎白皙的手指點了點手掌大小的羅盤。
在阮姣姣和莫藏龍驚奇的目光下,那躺着的羅盤忽然立起來,抱着斬璎的手指,一個勁兒對斬璎晃悠。
“它?居然還會撒嬌?”
阮姣姣看看羅盤,又看看莫老頭,死物在她眼前活過來了?
“向東八千裡,即将遇到海鳥群,請注意安全……”
居然還帶自動播報系統?
這和現在的智能導航有什麼區别?
“這是真的是修仙界該有的物種嗎?”
斬璎呵呵笑了起來。
莫老頭看着扭着身子的羅盤,撫須在旁感歎:“鬼道之術,果然得天庇佑。”
“叽叽叽叽!叽叽叽!”
一陣尖銳刺耳的鳥叫聲傳來。
無數黑鷹如同一隻又一隻的利箭往飛船上方的淡藍色保護罩啄去。
尖銳鳥嘴一下一下如打槍般戳着保護罩,保護罩的顔色越來越淡,到最後,如蛋殼般的脆響在阮姣姣三人耳邊響起,飛船之上的保護罩華麗麗地破裂開來。
保護罩剛開始不過拇指大小的裂口,随着一隻又一隻的鷹連貫地鑽入保護罩之内,整個船艙遍布足以人腦大的鷹,快要消散的保護罩再也承受不住壓力,轟然倒塌。
“為何這黑鷹偏偏趕着我們這飛船死磕呢?”阮姣姣打出一道冰雪之力,定住一隻鷹的身體。
“我們估計是踏入這黑鷹的地盤了。”斬璎雙手如僵屍般變得僵硬發青,指甲變得又長又尖,直插黑鷹心窩。
“斬璎,你試試把你的氣息覆蓋在這船之上。”阮姣姣想起斬璎的屍氣。
或許可以用斬璎的屍氣掩蓋住船體,讓鷹誤以為這是死屍,亦沒有活人的氣息。
阮姣姣手疾眼快地重新在船體上注入能量,泛着熒光的藍色保護罩再一次在船上升起。
灰黑色屍氣從斬璎的身上易散而出,迅速把飛船包圍。
那些被船内保護罩隔絕在外的黑鷹,在灰黑屏障上啄了啄,看樣子,似乎沒發現什麼異樣,噗嗤着翅膀嘩啦啦飛走了。
阮姣姣摸了吧臉上的汗,抖抖身上的鳥屎味,把頭上鳥毛拔下,煎餅餅子攤在船上。
這斬璎的能力可以呀,随和她比差了些,但她若是獲得斬璎的功法,實力豈不是更上一成樓?
所幸閑着也無事,阮姣姣揪揪斬璎的衣裙:“哎,斬璎你跟我說說,你的身體是什麼變成這樣的?還有你是怎麼得到鬼道功法的?”
說完後,阮姣姣看着斬璎脖子和頭部相鍊接的毛細血管,就有些後悔了。
功法固然重要,可她這麼直接的問,直接的撕開他人的傷疤,會不會有些不太合适?
“小妹,其實我很羨慕你的。”
阮姣姣胡思亂想的思緒被扯斷了。羨慕?羨慕她?她有什麼好羨慕的?
“我家裡一共有七口人,我是家裡最小的妹兒,當時啊,我娘生了我沒多久,村裡人就說讓我們家趕緊再生一個娃,五個娃,五這個數字不吉利。”
“五五五五,無無無無,一切皆無……”
“我是不相信的,後來,就在我娘懷上第六胎的,我們那兒大旱。”
“百年難得一遇的大漢,我所處的朝代距今已有三四百年吧,什麼稱号,我不記得了。但總之就是那場大旱讓我家消亡,讓那個朝代在歲月中淹沒。”
“我大哥是在我六歲時,被用人石頭砸死的。”
“我二哥是在我七歲時,為保護我被的流氓地痞打死的。”
“我三哥、四姐一個喝死,一個餓死。我三哥把水一直留給我,到最後甚至喝血,都不想渴喝我和爹娘半分。
我四姐謊稱去鎮上上工,說公家管飯,把糧食都給我吃,可……她被人分食,開膛破肚之時,肚子全是觀音土……全是獨立的草根拉不出去,肚子挺活像三四月的孕婦,死活還被人關上□□的名頭……”
“一家七口,沒了四個。好在,大旱終于結束了。”
“第二年春,我娘懷上了,許是為了徹底沖散我們家的厄運;
又或許是是我那些枉死的兄弟姐妹們,不舍于人間;
又或許是老天看我家實在可悲可歎。總之我娘的肚子大了。”
“我曾将手放在我娘的肚皮之上,這些年所受的生育之苦讓她的肚皮斑駁遍布紅痕,隔着一層薄薄的肚皮。我有些模糊,又有些清晰的,感受到了那小小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