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幾根手指來着?”
莫舟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凝重:
“問你的老闆去吧。”
莫舟子反将一軍,翻手指了指走廊深處的窗戶,話鋒一轉:
“欸…多餘的手指說不定需要切下來呢?”
“這是幹什麼,太恐怖了吧?”
古霄跳了老遠,被莫舟子突然的語氣吓到。
“這裡曾經是餐館嗎?”
莫舟子重新打量餐桌,的确,其實這裡的陳設沒什麼改變,以這樣的規模開一家奶茶店實在是太屈才了。
所以,這裡其實是奶茶店曾經的樣子?
眼前的一切觸目驚心,尤其是顧客們殘缺的樣子看上去令人作嘔,宛若人間地獄。
“收起你的爪子吧,帶我去見見老闆?”
莫舟子沉聲開口,将目光移向走廊盡頭。
古霄被迫停下新奇的擺弄,快走幾步走在前方帶路。
“不要吓一跳哦,老闆其實人很好的。”
他如此說着,點了點盡頭老式窗戶。
……
但是什麼也沒有發生。
古霄不死心一般,一次又一次的點下,但依舊什麼都沒有發生。
結果隻是尴尬地撓撓腦袋,歪頭偷眼瞧着莫舟子。
“剛來的時候走的這個門。”
他十分誠實的指了指被稱為門的窗戶。
沒記錯的話,現實中的奶茶店,這裡的确是一扇門,但現在…
莫舟子無奈地推開了這個隻會遮擋視野的家夥,仔細端詳起窗框。
堆積了很多灰塵,邊緣處密密麻麻死了一堆小飛蟲,看得人惡心。
這樣微不足道的元素,如果隻是用來使人惡心,那大可不必。
也就是說,是拿來指示什麼的嗎?
莫舟子後退幾步,斜着看了看那層密密麻麻的飛蟲。
并無不妥之處,隻是一群飛蟲而已。
“借你圍裙一用。”
古霄作為行動派,毫不猶豫解下圍裙,交付了才問:
“做什麼的呀?”
“别裝傻了,你知道。”
莫舟子淡淡開口,用有些油漬的圍裙放在窗台上抹了又抹。
一行小小的刻字,顯露在眼前:
“本來無一物,
後半句沒有寫,這好像隻是一句傷春悲秋的矯情。
無論何種噩夢,都有底色可言,也就是說,都有人的參與。
因此這裡的詩句說得通,隻是為什麼要留下這麼一句話呢?
望着霧蒙蒙一片的窗戶,莫舟子短暫的迷茫了。
被木頭窗框分割而開的窗戶看上去款式十分老舊,且沾染了許多不明灰塵,因此無論遠近來看,都霧蒙蒙的。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望着那滿是灰塵的窗戶,莫舟子重新擡起了圍裙。
重新擦拭沒有讓這扇窗戶重換生機,它依舊灰撲撲的。
雖然其貌不揚,但至少比以前看得清楚些,這下她總算明白那菱形的紙張是什麼。
熟悉的形狀,讓她想起了福字。
她透過那被分成四塊的玻璃,看到福字末端的一行小字。
“八、方、來、财?”
福字的背面,被寫上了這樣的字。
這事就不對了吧?
“一個期待着八方來财的人,會刻下這樣的詩嗎?”
古霄歪頭,又念叨了一遍這兩句話。
“嗯,也許這是不同人寫下的吧。”
莫舟子判斷道,噩夢并不純粹,也許不同人的夢會混在一起。
“為什麼…不上菜?”
突然的叫喊着實吓了二人一跳。
狐疑對望,卻心有靈犀:
“這是顧客的聲音?”
莫舟子回望一排排座椅,什麼都沒有發現。自然,聲音來源分明是…
莫舟子擡頭,那張粘在窗外的福字已融入窗戶,被十字形狀的木頭框卡住,卻還是聲嘶喑啞地一遍遍重複。
不由得推後幾步,差點連圍裙都要随手丢掉。
那福字掙紮着探出頭,咣的一聲摔在地上。
古霄拍拍腦袋,如夢初醒:
“我想起來啦,我的圍裙就是它吐出來的,他就是這裡的老闆啦!”
莫舟子靜靜後退幾步,眼瞧着那福字已抽筋剝骨,慢慢變得立體,連正紅色也被背後的瓷白吞噬。
樣子像一隻…招财貓?
這夢做得吉利。
那雙空洞的陶瓷大眼睛一刻不停的咕噜着,好像有算不完的算盤。
“你是新員工、恭喜發财!”
你别說,的确還挺吉利的,雖然當前要務不是成為有錢人,但還是謝謝了。
“欸…我不是新員工,但恭喜發财、恭喜發财哈。”
莫舟子點頭,莫名覺得這招财貓有點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