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很犀利，莫舟子一時哭笑不得。

逃離夢境過上普通人的生活，是祝願嗎？

那許斬霜這個人格，會怎麼樣呢？

一時想不通，自然也不想回應，于是幹脆揮了揮手：

“許斬霜同學還是不要想得太長遠比較好哦？”

古霄眨眨眼睛，又把受傷這事抛到九霄雲外。

衣角突然被扯動，無需多言，她明白古霄的意思。

“這面鏡子背後，聯通的是新的夢境嗎？”

古霄嘻嘻笑着，模棱兩可的嗯了一聲。

“你這家夥…”

鏡面内的招财貓逐漸褪色，從乳白色變成徹底的黑白兩色，原本金閃閃的金币鑲嵌被一分為二，随後生成一個巨大的漩渦。

“嗯，我們要進去了。”

莫舟子有點緊張，她覺得自己似乎出了汗。

“别怕。”

随之而來的是古霄的回應。

這家夥現在學的，這麼通人性了嗎？

有點感動。

俗話說得好：輸人不輸陣。

莫舟子深吸一口氣，拍了拍胸脯：

“我打頭。”

“那我來墊後。”

古霄笑嘻嘻行禮，擺出一副請的姿勢。

……

不會是什麼女士優先之類的想法吧？

莫舟子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算了，你優先，我照顧傷病，還照顧貧弱的小男人。”

古霄溫良回應：

“好哦，被小舟照顧了好開心。”

？

總感覺打他一巴掌會被舔手？

“我說你倆有完沒完。”

學姐的聲音在不遠處傳來。

嗯，好銳利的吐槽，那幹脆當沒聽見吧。

“我們不理她，那我先來。”

古霄從善如流地點點頭，順着滑溜溜的甬道手腳并用爬入鏡面，由于受傷的原因不得一蹩一蹩的潛入。

這家夥的樣子還是有點滑稽。

扣1佛祖和我一起笑

莫舟子輕咳幾聲。

沒時間想地獄笑話了，還是跟上吧。

于是再三回頭，向凝望這邊的許斬霜揮了揮手：

“學姐，回見哦！”

後者氣不打一處來，恨鐵不成鋼地咬牙切齒：

“所以說啊！”

來不及聽清許斬霜說了什麼，莫舟子随即進入連通甬道。

相當冗長的道路，明明連通的是鏡像本身，内裡的材質卻像…

某種生物的食管。

軟彈彈的。

雖然黑暗之中看不清具體顔色，但莫舟子總覺得它一定是肉粉色才對。

“我們爬多久了？”

不知道第幾次看到古霄在黑暗中起起伏伏，像一隻絕望的蟲子。

莫舟子起了恻隐之心，覺得還是快點見光比較好。

别給孩子累死了。

果不其然，古霄已經有些打蔫兒，聲音也帶了些有氣無力：

“不知道、好像還沒有見光，好累哦…”

莫舟子有點緊張，畢竟這裡還是夢境的範疇。

以惡意程度來看，這些所謂的道路，真的不是用來探索，而是用來殺人的吧。

看似條理清晰的邏輯，真的可以導向happy ending嗎？

心髒在打鼓，黑暗持續的太久了。

她暗自悔恨自己的輕率，畢竟這不是什麼遊戲，就算通關了也不會有獎勵的。

“小舟？我好像看到光亮了欸。”

莫舟子呼吸一滞，掐了掐古霄的小腿。

“小心點，一會兒探探情況再露頭。”

雖然看不清古霄的動作，但她潛意識覺得這家夥一定在點頭：

“小舟放心吧！我很謹慎的哦。”

莫舟子已經開始後悔讓古霄打頭了。

他最好真的明白謹慎倆字怎麼寫。

“要不你匍匐前進吧，這樣對傷口不好。”

莫舟子靈機一動，覺得這句話消耗了自己十年的情商。

大概從此十年都會繼續刻薄下去了吧。

“好哦，謝謝小舟。”

古霄相當順從地徹底趴下，把自己變成一隻倔強的蟲子。

嗯，這下視野好多了，即使是走在後面也可以看清前面的狀況了。

的确，古霄說得沒錯，不遠處透過一絲微弱光亮。

莫舟子釋然地笑了，什麼嘛，自己的情商還蠻高的嘛。

雖然爬行速度變慢了，但謹慎一點絕對沒錯。

随着二人的行進，那絲微弱的光也變得愈發明亮。

畢竟有血當遇血這種谶語在前，莫舟子有點遲疑。

但她還是看清了眼中景象。

沒有招财貓，隻是一個有些破落的小閣樓，看上去是雜物堆積。

所謂的光亮，似乎也并非閣樓本身的燈光，而更趨近于自然光源。

這還是夢嗎，這給我送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