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張望一下,剛才還問自己要不要一起出門探索的大活人就這樣人間蒸發了。
莫舟子釋然地笑了,她就知道要發生點什麼。
不過還是有好事的,非要說的話就是剛剛還緊閉的房門現在已經可以随意進出了。
雖然不清楚是誰開的門,但這明顯是好事。
有點擔心那家夥的生死安危,不過更重要的事是繃緊神經,不要看到什麼就手欠。
畢竟自己現在的形态已無限趨近小小舟形态,要是真的掏了古霄心髒就不好笑了。
莫名想到了俄狄浦斯殺父娶母的故事,為了防止無意間的失誤,莫舟子決定降低自己的攻擊性。
加油,你可以的莫舟子,不過是忍住不攻擊任何人或物,這對你來說易如反掌。
她如此琢磨着,終于推開了房門。
屋外陳設有不少變化,原先寫滿塗鴉的牆壁也變成了員工福利相關,牆皮也整整齊齊,看上去像是新刷上去的。
等等,員工福利什麼的,古霄是不是也描述過一遍。
莫舟子有了不好的猜測。
他們不會是交換時空了吧?
也就是說,她憑空從【現在】回到了過去?
耳邊很适時的傳來喧鬧聲,大概是食客的聲音。
細細碎碎的聽不分明,也不需要聽太清楚,莫舟子覺得這已經可以證明自己的推斷是正确的。
合着突然換線了呗。
舉起手裡寫滿去死的象限表,莫舟子一陣惆怅。
就算是換線,人也不應該突然不見了吧,這家夥從過去傳到更遠的未來了嗎?
百思不得其解,莫舟子索性不想了,她按照記憶尋路,終于踩上那塊看上去很顯眼的地磚。
怪不得無需贅言古霄那家夥就能感覺出這塊地磚的與衆不同,合着在他的視角裡這塊地磚都被畫上紅線了啊。
莫舟子一籌莫展,隻能打開那張被折好的紙條。
這四個象限代表什麼意思呢。
心情很糟糕,沒了搭檔不說還卡關了。
咯吱咯吱的聲音晃得她頭疼,奇怪,在這個時間線地闆也這樣脆弱嗎。
還未來得及擡頭,莫舟子就聽見雜亂的腳步聲。
有人過來了。
她一時局促起來,自己這個樣子吧,說是食客也不太好,畢竟古霄說食客都被帶走了。
自己就,很像漏網之魚。
……
感覺就是漏網之魚。
莫舟子無語了,她破罐破摔地踩了幾腳地磚,口袋卻傾斜,大大小小幾枚硬币叮叮當當滾在地上。
好了,這下麻煩更大了,那腳步聲從原本的散亂變得铿锵有。
好家夥,這是找到目标了。
莫舟子急出一身冷汗,隻覺右腳一空,接着很不體面地摔了下去。
一格格的硬木頭硌得她生疼,落下去的那一刻兩眼驟然一黑。
咚——
她釋然地摔下去了。
不知道迷糊了多久,莫舟子在恍惚中松了口氣——至少不用被追殺了。
她勉勉強強坐起來,但還是發懵得厲害,手指頭還夾在樓梯格子裡,莫舟子知道自己現在這樣一定很狼狽。
“這裡是…地磚之下?”
雖然不清楚自己是怎麼翻下來的,但她做到了。
腳下軟綿綿的,大概墊着什麼東西。
深吸一口氣,鼻腔内沒有可疑的腐爛氣息。
應該不是屍體。
莫舟子松了口氣。
嘗試着站起,發現天花闆足夠高,不會頂到自己的頭。
昏暗的光線隻夠支撐她看個大概,這裡的布局很簡單,似乎擺了個櫃台。
即使是暗門,也乏善可陳。
莫舟子心念一動,剛邁開腿就被絆倒,着實落在一個松軟物體上。
用手摸了摸,皮革質感。
哦,原來是沙發。
莫舟子尋思着,這裡大概是員工休息室,隻是現在空無一人罷了。
員工們都不在,還是都去處理食客們了?
眼下必須抑制住好奇心,莫舟子可不想被奇奇怪怪的員工突臉,更何況,她還不确定那堆死人肉會不會突然找過來。
“小舟啊,怎麼還不去工作?”
啪嗒一聲,電燈被拉開了。
過分刺眼的光線讓莫舟子睜不開雙眼,即使是聽到突然的聲音也沒辦法第一時間回應。
這聲音的确很熟悉,她應該認識。
沒有逃跑的能力了,莫舟子幹脆睜開雙眼,入目卻是一個看上去有一股老人味的中年男人。
他也系着圍裙,隻是版式不太一樣,上身不倫不類地穿着一件西裝。
也許是管理層?
不對。
“老闆?”
莫舟子滿臉狐疑,雖然無法将這個滿臉胡子的大叔和小招财貓聯系在一起,但兩人就連鼻音都高度一緻。
“我處理完了,該你了。”
聲音一闆一眼,聽上去有點人機。
嗯,不說恭喜發财的老闆…有點少見呢。
處理…
莫舟子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被趕走的那批食客。
處理什麼,處理食客嗎?
她一個哆嗦,打算說點什麼套話。
“食客們都送走了嗎?”
老闆頓了頓,眼珠都不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