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

蝙蝠俠很清楚地知道這一點，而且，他還能預料到，自己的死法絕非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簡單。

他很想回去給其他人預警，警示他們不要對未來可能到來的災難掉以輕心。但轉念一想，也沒有人會聽他的話。

算了吧，蝙蝠俠想，你都死了。

死亡黑暗而厚重，像披風一樣包裹着他。他感到自己在下墜，意識在模糊。好在，他失敗的一生并沒有在自己眼前排列成走馬燈，這讓他大大松了口氣。

——開玩笑的，他已經斷氣了，怎麼還能松口氣呢？

【叮——】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遊戲已開啟，系統載入中——】

【場景載入中——】

【玩家載入中——】

【載入結束。】

【玩家已就位，遊戲開始！】

随着最後一聲提示音結束，蝙蝠俠猛地睜開雙眼！

他現在身處于一塊潔白無瑕的空間中，面前，是一團漂浮的光點。

蝙蝠俠皺起眉頭。

不管這裡是哪裡，這裡顯然都不是他認知中人死後歸去的所在。

遊戲？

那個提示音提及了遊戲、玩家等等詞彙，難道是他死後靈魂被某種存在召去，要進行一場遊戲？

依照他對于某些高維存在的理解，這種行為雖說惡劣，但也不是不能理解……

而這時，那團光點開始漂浮，發出吵鬧刺耳的聲音。

“嘻嘻，終～于～醒～啦？小蝙蝠，你怎麼就這麼死了呀？幾天不見，怎麼這麼拉了？嘻嘻，好好玩哦～”

這個光團聒噪不說，說話的方式還和某個蝙蝠俠深惡痛絕的瘋子十分相似。他皺了皺眉，勉強平靜問道：“這是哪裡？你是誰？所謂的遊戲，指的是什麼？”

“為什麼不猜猜看呢？我給你三次，不，兩次機會哦唔噗噗噗！來試試吧，讓我們看看世界第一大偵探——”

蝙蝠俠直接打斷了它：“我沒有興趣猜。作為參與遊戲的人，我有資格要求遊戲為我提供規則。”

“我才不呢！既然我是指引者，我當然要戲弄你們這些新人小菜雞才對！”蝙蝠俠的無可奈何反而讓光團的語調更加輕佻愉快了幾分，“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有本事就打我呀！”

蝙蝠俠揉了揉抽痛的額角。死亡的餘韻猶在，疲憊感和疼痛都未消退，現在再加上這個聒噪的光團，讓他心底裡始終壓抑的怒氣蠢蠢欲動。終于，他歎了口氣：“好吧，如你所願。”

“啊？”

光團聽了蝙蝠俠的話之後一愣，然後看見蝙蝠俠的手滑過萬能腰帶，手指上眨眼間便扣上了一副閃着奇異光芒的指虎。

“不是吧你來真的？來來來，我可是系統你能秒我——”

砰！

下一刻，蝙蝠俠的拳頭飛了出去，落在光團側邊。刹那之間，光團都被打扁了些許，然後不受控制地飛了出去，帶着慘無人道的尖叫聲劃過整個房間：

“嗷啊啊啊啊啊啊啊蝙蝠惡霸殺系統啦！”

蝙蝠俠追過去，又是幾拳。N金屬的材質對于光團有着明顯的壓制效果，讓它毫無還手之力，在連挨幾下之後被堵在角落逃無可逃，隻能瑟瑟發抖，連貧嘴都不敢接着貧了。

“現在可以說了嗎？”蝙蝠俠一手按着他，一手舉拳威脅道。

“可以可以可以！”如果光團有形的話，它現在一定是在瘋狂點頭，生怕蝙蝠俠再揍他。

不愧是孤寡了這麼久的蝠，脾氣就是爆。

“系、系統0219，正在為您服務，接下來，我，我會為您播報噩夢遊戲的規則……”

系統的聲音顫顫巍巍的，還有點結巴。蝙蝠俠皺眉聽了一會兒，松開系統0219：“說快點。”

“好、好的！”

“這是一場噩夢遊戲您可以選擇進入通關噩夢後會獲得獎勵失敗即死亡當然您要是拒絕進入也會死亡還有什麼問題嗎親？”

“沒問題我拒絕。”

系統：……

這對話，真是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親？”系統操着一口淘O客服腔試圖勸說。

蝙蝠俠冷笑一聲：“我不喜歡被利用。起死回生所需要付出的代價不言而喻，誰會這麼好心，不求回報地提供這種機會？”

除非是玩家們早已在暗中付出了更多代價。

蝙蝠俠天生的敏銳多疑讓他不會輕信任何人，更不用說具有強大力量的高位存在。而且，他不畏懼死亡，卻由衷地不希望自己被人利用。如果選擇苟活會讓他做出違背自身信念的事，他倒甯願毀滅自己。

系統沉默了一下，道：“好吧，即将為您辦理登出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