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去參加這個聚餐,隻會更容易讓向衛時認出她。
謝赫憬起身,眼神虛虛瞥過南許,利落把筆抛回桌上:“承認個屁,幹不了這麼畜牲的事兒。”
他媽可把南許當自己親女兒,當他親妹妹一樣。
肖想自己妹妹,那可不就是畜牲行為嘛!
不過他當沒當她是妹妹,另說。
向衛時瞪眼,滿臉不相信,恨恨說道:“你現在不承認,打個賭,等你承認那天,你就是狗。”
謝赫憬走到一半停了下來,咬了一下唇内裡的肉:“誰的狗?”
給向衛時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說是他的狗,況且現在謝赫憬的眼神為什麼那麼可怕。
向衛時咽了咽唾沫:“她,那個女生的狗。”
聞言,謝赫憬嗤笑了一笑。
“我等着成為她狗的那天。”
不會有那一天的。
下午上完課,南許沒留下來做題,捏着手機打開地圖,開始查找昨晚的那家面店。
還好她記得店名。
店裡坐了不少人,南許在門口等了會兒,等最忙的那段時間過去了,才找老闆說明來意。
老闆仔細一想,回想起昨晚她和一個男生是來吃過面。
“不過那個男生已經結過賬了。”
結過賬了?!
南許驚訝。
“是啊!”老闆再次肯定。
回家路上,南許手裡揪着錢,神情有些氣憤。
既然結過賬了,那為什麼不和她說,為什麼要逗她,讓她昨晚一直在想這件事情。
南家一朝破産,那些被砸車撬門威脅的讨賬的回憶,已經深深留在南許的腦海裡了。
所以對南許來說,欠别人錢,哪怕隻是微不足道的幾塊,也是一件會讓她感到壓力的事情。
南許有些生氣,更确切的說,有些生謝赫憬的氣。
推開門,謝赫憬今天又是準時回來,章惠琬還在公司,打電話讓他倆自己解決今天的晚飯。
謝赫憬自控能力不錯,掐斷遊戲,不顧對面向衛時的狂叫起身去做飯。
等南許回來的時候,謝赫憬菜都已經上桌了。
“吃飯。”
南許沉默地應了一聲。
飯桌上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兒,之前南許和謝赫憬一起吃飯的時候,她時不時會挑起話頭,和謝赫憬聊一些有的沒的,謝赫憬偶爾回應一下。
今天她沒說話,謝赫憬就更懶得說話了。
一時很沉默。
南許趁着夾土豆的功夫瞟了一眼謝赫憬。
他已經放下碗筷了,拿着手機噼裡啪啦地打字,看樣子根本沒注意有什麼不對勁兒。
南許吸了吸鼻子,好像更有點生氣了。
洗漱好躺在床上,南許蓋着被子,卻一點的困意都沒有。
她想去找謝赫憬說清楚,讓他以後别這樣逗她。
十一點半,南許知道謝赫憬這個時候不可能在睡覺。
她下床,拿着一個小型的手電筒,敲響了隔壁謝赫憬的房間門。
謝赫憬正專心算着題,猛然有人敲門,打斷了他的思緒,他煩躁地把筆一擱,打開門。
“幹嘛?”
手電筒的光照亮了二樓的一半,隐隐投下一樓。
而章惠琬也沒睡,她在收拾明天要飛往成榆的行李。
突然想起自己有一份文件回家的時候順手就放在了客廳的茶幾上,擔心明天忘拿了,沒多想直接打開門。
謝赫憬對聲音的捕捉能力很敏感,更何況現在無比安靜,他一聽就知道是章惠琬出來了。
還沒等南許說話,他伸手一拽,直接将人帶了進來。
章惠琬還在疑惑呢,剛打開門的時候,明明看見二樓有亮光的,就這麼兩秒鐘好的功夫就不見了。
她站在原地,盯着二樓看了好一會兒,見一切如常,這才打消了剛才的疑慮。
與此同時,南許則有些懵,短短幾秒,謝赫憬才剛說完幹嘛,就将她拽了進來,她揉着手腕,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拽進來。
“你不是不讓我進你房間嗎?”
謝赫憬簡直氣到想笑:“你還記得啊,那你大半夜來敲門幹什麼?”
南許手搭在門把手上:“那我出去說。”
“出去?我媽現在就在客廳呢,你是準備讓她看見你深夜從我房間出去?”
謝赫憬眉頭一皺,他剛剛應該果斷把門關上,至于南許他根本沒必要管。
章惠琬說寬松也寬松,說嚴厲也嚴厲,大晚上不睡覺到處晃,更别說兩人深夜站在走廊談話,她是一定要問清楚原因的,然後就是冗長的一頓說教。
揣着知識文化的家長,一點小事,有時候念叨起來,還不如打兩頓來得爽快。
謝赫憬懶得聽這些,所以好幾次章惠琬在家的時候,他晚回家都是輕手輕腳的,避免被發現。
南許一來,她估計不會被念叨什麼,或者被念叨她也沒什麼感覺,反正她那麼乖,章惠琬女士還可能會覺得是他帶壞她。
這謝赫憬倒無所謂,但他很不喜歡聽那些念叨,也不知道章惠琬剛才看到沒有,想到這裡,謝赫憬煩躁地啧了兩聲。
“說說,到底要幹嘛?”謝赫憬手插在兜裡,瞧她。
南許這才想起正事:“昨晚上的面你結過賬了?”
謝赫憬回憶了一下,這小事她還記得。
“嗯。”
“那為什麼不告訴我?”南許抿着唇,“看着我昨天一本正經地擔心,你很開心嗎?”
開心嗎?其實也沒有。
隻是昨晚南許的眸子太過澄澈,澄澈得謝赫憬竟然生出了一種想要打趣逗玩的心思,看看眸裡染上其他情緒的樣子。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的謝赫憬,也不由得一怔,臉色微微沉了下來。
無所謂地應了一句:“還行!”
南許更生氣了,她的手握成拳頭,蹙着眉:“謝赫憬以後别和我開這樣的玩笑,我不喜歡。”
手再次搭上門把手,估摸着阿姨應該回卧室了,南許果斷打開門,還留下一句。
“謝赫憬,我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