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歡歡打斷謝婷的顧慮:“沒關系,還有公交車。我還有急事,有空再聊。”
她不打算站在酒店大堂和謝婷閑聊,畢竟上次酒吧一事,她還是多少能察覺到謝婷對她的不友好。
“你......”
謝婷說話到一半,聽到身後有人叫她的名字,她一回頭,是酒店負責評審的經理。
“謝總,你們的方案别出心裁,不知道後面有沒有合作的機會。”
謝婷聞言,心中明白了大半:“李總客氣了,能和貴公司合作,是我們的榮幸。”
“不知道謝總今晚上有沒有空,一起吃頓飯?”
謝婷看着對方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并沒拒絕:“好啊,李總能賞光的話,榮幸之至。”
—
“上車。”
江禾見她走來,直接說道。
但餘歡歡意外的直接走到駕駛座旁,拿出包包裡的東西遞上前:“物歸原主。”
江禾漫不經心的掀了掀眼皮,深邃眼眸停留在信封上幾秒,随後瞥向她,嗓音低沉的說着話。
“這麼着急,是想早點和我劃清界限,還是說單純的覺得,手裡的東西是個包袱?”
聽到話的餘歡歡臉頰瞬間漲得通紅,像是被烈火焚燒一般,被說中的羞愧感覺讓她無處遁形,手上的東西慢慢垂下。
她低着頭,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麼。
這個時候,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
張嘴半天,愣是一個字也沒往外蹦,她自知理虧,最終不打算說些什麼,把頭埋得低低的,眼角發澀,視線開始模糊。
江禾看到眼前的人的神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自知自己說的話大概是傷到了她,開始安慰人。
他沒有安慰女孩子的經驗,這會在網上搜怎麼安慰女孩子也來不及。
他神色稍軟,清了清嗓音:“我平常不太會說話,沒怎麼和女孩子相處過,要是我說錯了,我和你道歉。”
餘歡歡哪敢辯駁,擔心自己一開口就是濃厚的鼻音,臉仍舊是低着,細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努力控制住溫潤的眼角。
他沒說錯,她确實是這樣想的。
江禾注意到身邊的人有些不對勁,她站着一動不動的,也不說話,像是受了委屈的樣子。
難不成哭了?
江禾流血流汗不流淚,更見不得女孩子在他面前掉珍珠。
他急忙系開安全帶,單腳跨到副駕駛,從另一側下車。
完了!完了!
闖了大禍了!
他眉頭緊皺,帶着歉意,低下頭,三兩步就走到餘歡歡的身邊。
隻見她眼角紅彤彤的,淚水在眼裡打轉。
看到這場景的江禾,内心的愧疚翻江倒海,像是漫延的洪流,沖擊着他的内心,讓他焦急萬分,額頭冒汗,手心發涼。
他伸手想要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但寬厚的手掌落到半空,又頓住。又好似覺得不太對勁,挪了挪方向,僵硬的手掌在餘歡歡的手臂輕輕碰了碰。
“對不起!”
霎那間,餘歡歡以為自己出現歡聽了,她微微側頭,皺着眉。
“對不起,剛才是我說錯話了。”
上方再次傳來聲音,确定不是自己幻聽,而是江禾在結結實實的道歉。
話語中沒有一絲敷衍,語氣懇切而又清晰。而前一秒還覺得自己被戳破内心的餘歡歡,下一秒忽地就想笑出聲。
她努力将上翹的唇角往下壓,眼中泛着淚花,要是再繼續低頭,淚水就要滴落,她隻能是将頭微微擡起。
因着兩人身高懸殊,江禾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像個犯錯的大人,一臉誠懇的和小孩道歉。
他手足無措的站在旁邊,身體僵硬的拍拍她的手臂後,原本想摸摸她的頭。
但好似又是安慰小孩子的舉動,愣怔了半天,把停在半空中的手收回,讪讪的放到身後。
從小到大,江禾都是大人眼裡的乖孩子,沒犯過錯,沒闖過禍。
畢業後工作上遇到困難,都是有苦自己吃,有困難自己抗,從沒覺得有什麼大的坎坷。
但今天,他竟然對着一個女孩子說那麼重的話,他心中懊惱,後悔自己說話不當給别人帶來了巨大的傷害。
他竟然把人給惹哭了......
這是他31歲以來做過的最大的錯事!
江禾正想進一步安慰,但又怕自己說錯話,又把人傷到,他隻能局促地站在一旁,陪到着她情緒穩定下來。
身邊不斷路過,好奇的眼光在兩人身上流轉。
一個身材高大地男人,站在身材嬌小地女孩身邊,一臉歉意地看着她。
吃瓜群衆1:一看就是把女朋友惹生氣了,晚上要跪榴蓮咯,哈哈哈哈......
吃瓜群衆2:小情侶吵架了......
吃瓜群衆3:這是上演強制愛的戲碼,表白不成功把人惹哭了?
吃瓜群衆4:哎呀女的好靓,男的......好黑......
江禾沒談過戀愛,但他相信一點:真誠永遠是必殺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