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禾深邃的眼神看向對面的人,眼底深處仿佛隐藏着一絲不可名狀情感。
“怕他們知道了會傷心,就想着早點練習。”
他頓了頓,說道:“要是你覺得不自然或者别扭,可以跟我說。”
餘歡歡張了張口,歎了一口:“好吧......”
她知道為人父母,小時候望子成龍,望女成鳳,長大了父母都希望孩子成家立業。
假扮女友這一事上,也許出發點是好的......
餐盤裡小龍蝦已經消耗了一大半,服務員才将小龍蝦鍋貼、特色膏蟹端上來。
盡管剛才江禾是為了練習給她剝蝦,作為另一方,她還是要禮尚往來。
“怕你吃不了蒜香小龍蝦,這兩道菜是給你點的,也算是謝謝你幫我剝蝦了。”
餘歡歡把放在她面前的兩道特色小吃,跟小龍蝦換了個位置,遞到江禾面前。
江禾眼神盯着她遞來的餐盤,延伸微微一凝,試圖在理解什麼。
餘歡歡想起菜名,開始充當報菜員:“這是小龍蝦鍋貼,另一道是蟹膏,你試試看。”
“好,謝謝!”
江禾并沒有着急的往自己的碗裡夾,而是拿起她面前的碗,用幹淨的筷子将兩道菜分别夾了一點,再遞到她面前。
“吃吧,看着也聽好吃的。”
餘歡歡有些意外,難不成這也是他練習的環節?
她脫下沾滿湯汁的手套,還未拿起碗筷,那隻熟悉的大手又伸了過來。
隻見江禾五指隴起,掌心好像還裹挾着什麼東西。
“蘸料”
江禾将東西放下之後,自己也開始動手......
将近晚上七點,二樓陸陸續續來了幾桌人,在兩人或前或後的靠窗位置坐下。
一群人扯着嗓子,勾肩搭背的往樓上走來,像是兄弟間下班後的聚會,還沒喝上,油膩膩的圓臉上就開始發紅。
說着伸手往肚子下撈起又圓又大的肚子,嘴上胡咧咧着看誰最先倒下。
江禾面對着前面一桌的人,自然是看到了這一幕。
原先餘歡歡并不關注他們,畢竟走到哪,都有形形色色的人。
三五個人拉着椅子坐下,開始不着邊際的說着胡話:“要是誰最後沒倒下,就給他介紹一位小姐姐。”
“放.你.娘.個.屁!”
一個光頭直接爆粗口,緊接着就是一頓輸出:“你自己都沒解決,還小姐姐,我看就是老阿姨,你都找不到。”
話語之間要多粗魯,就多粗魯。
餘歡歡不自覺地皺眉,輕輕搖頭。
“哎,我是沒有。”
說話間,說話的人壓低了聲音,擡起下巴往座位前面示意:“前面不正好有個小姐姐嗎?”
幾人順着視線看過去,光看背影,就知道前面的小姐姐長的應該不錯,眼神開始發光。
“不錯,是不錯!”
“就這麼說定了,要是誰撐到最後,就找對面的小姐姐,讓她加個微信。”說着還特意壓低了聲音。
不過聲音再怎麼壓低,坐在背後的餘歡歡,還是聽的一清二楚。
酒還沒喝酒上,就壯慫人膽了。
她抿着唇,想要轉過頭看看他們是什麼“酒鬼樣”,卻被江禾溫聲打斷。
“别看。”
江禾緩緩站起身,身後的椅子在地闆上吱呀作響。
鄰桌的三五個人聽見動靜,嘈雜的說話聲頓時停住,紛紛擡頭看向他。
餘歡歡也不知道江禾要做什麼,眼神隻一味的跟着他的身影移動。
隻見江禾緊抿着唇,雙目逐漸赤紅,冷漠的眼神仿佛沒有焦距,透着深深寒意,看向對面餐桌的人。
在幾人的注視下,他高大的身軀走到餘歡歡身旁,一隻手搭在椅子上。
手臂上的肌肉緊繃,肌肉線條明顯,仿佛在蓄力。
指尖敲擊着座椅頂端的位置,仿佛在預告,他的耐心即将告罄。
他的臉色陰沉的讓人不寒而栗,仿佛一觸即發的火藥桶。
之前的污言穢語,他不是沒聽到。相反地,他每一個字都聽的清清楚楚。
在耐心消耗完之前,他已經極力控制住身體裡沸騰的血液。
随後,他陰骛的眼神一一停留在幾人的身上,讓人不寒而栗。
原本坐在餐桌上的幾人,看着男人帶着警告的眼神,不緊不慢的輕輕提起一旁的凳子,手裡像是捏着棉花一樣。
凳子是木制的,重量并不輕,普通人要想拿起,還是需要費些力氣。
感覺像是收到了挑釁,脆弱的自尊心收到了侮辱一般,剛才說話的人,怒目而視,雙手拳頭緊握。
江禾聽到動靜,橫眉冷視,一動不動的看着站起身的人,像是看破眼前這副身軀下的,沒什麼威脅一樣。
他忽地輕哼一聲,眼神中帶着挑釁和不屑,唇角輕輕扯起,居高臨下地看着眼前地男人。
平時都在學校的餘歡歡,哪見過這劍拔弩張的陣仗,頓時被吓得不輕,心髒怦怦怦地都快要跳出心口。
肥厚身軀的男人跨出一步,撸起袖子準備上前挽回顔面時,被身邊的兩個同伴及時用手拉住,開始好言相勸。
“算了,算了......”
“出來耍,就是要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