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早上，因着江禾說要送她上班，餘歡歡又是一晚上沒睡好。

早上洗漱照鏡子時，她被眼皮下的烏青吓一跳。

要是江禾知道她因為這件事而睡不好時，會不會覺得她太輕易被别人影響。

早上拿上早餐前，她特意用粉底簡單遮了遮黑眼圈。

準備好一切之後，準備發信息給江禾，想問他什麼時候到。

順便說給他帶了早餐，還是之前吃的三明治。

就在餘歡歡誤以為江禾過來還需要點時間時，手上便傳來了震動。

“下來”

還是一樣的話，但卻是不同境遇。

下樓時，餘歡歡以為發現江禾的車沒停在公交站，而是停在了小區門口。

早晨的小區門口人來人往，不少退休老人拉着小推車回來，稍晚一些的，剛從小區門口出去。

餘歡歡低下頭，快步走到車邊，動作一氣呵成，随着而來的就是胸前劇烈起伏。

這是江禾第一次以“男友”的身份，将車停在小區門口。

也許是不習慣，也許是怕被熟人看到。盡管車窗漆黑，她坐下來後，身體還是稍稍往下滑。

餘歡歡深吸了口，強壓下心中加速的心跳，對着江禾說了句：“走吧。”

餘光掃視之後，江禾啟動汽車。

一路上兩人都沒怎麼聊天，也許是因為兩人的關系發生了轉變，周遭的空氣像是被沉寂包裹的嚴嚴實實。

準備到學校的路口，餘歡歡突然開口。

“前面的公交車停一下，謝謝！”

江禾照做，也沒問具體原因。

餘歡歡把早餐交給江禾後，趁着公交車還沒到站，趕緊下車。

就在她以為沒有人看見時，身後響起稚嫩的童聲。

“餘老師？”

餘歡歡下意識地回頭，看到她班上的小學生，背着又黑又大的書包，向她跑來。

原本王奇的個子就小，再加上書包都裝着書本，跑過來時往兩邊一甩一甩的，拍打着後背，将他的身後往下拉。

她笑着看着朝她跑來的小學生，嘴裡不斷叮囑着“慢點兒”之類的話。

王奇好幾天沒看到自己的老師，哪還顧得上這麼多，跑到她面前才刹住雙腳。

他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的問道：“餘老師，這幾天你去哪裡了，我很想你。”

“不......”

小學生突然改口，帶着腼腆的笑意，摸了摸後腦勺的頭發：“是......我們......都很想你。”

餘歡歡将手放在小學生的腦袋上，輕輕的揉了揉，梨渦泛起。

“老師去參加培訓了。”

小學生似是有些不放心，擡頭問她：“那以後還要去嗎？”

“以後不知道，但最近應該不去了。”

不遠處一輛公交車緩緩進站，餘歡歡将手搭在小學生的肩膀上，帶着他往學校的方向走去。

“那太好了！”

小學生心生雀躍，不小心将心裡的小九九暴露出來。

餘歡歡抿着唇笑，嘴上假裝嚴肅：“這幾天我不在學校，有沒有聽其他老師的話？”

“餘老師，你不在學校，我可聽話了，就連李老師都誇我，生字默寫錯的字都少了。”

“哦？”

她挑了挑眉，嘴上不可置信，臉上的笑容卻将她出賣，隻不過小學生沒擡起頭，沒看到這一幕。

“真的，餘老師，我不騙你，騙人是老六。”

小學生還信誓旦旦的繼續補充：“我不是老六！”

“那就好，餘老師相信你。”

一大一小穿過馬路，絲毫沒注意到停留在他們身上的眼神。

“餘老師，剛才我看見你從一輛黑車上下來，是誰送你來的？”

.......

餘歡歡還以為小學生不會提起這茬，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餘老師？”

小學生擡起頭，靈動的小眼睛忽閃忽閃的看着她。

“這個......”

“是不是男朋友送你來的？”

......

這個問題她沒辦法回答，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就在她還在想怎麼回答小學生的問題時，小學生自言自語的說出下面一句話。

“上次我在學校門口也見過那輛黑車。”

餘歡歡忽然想起上次在學校門口時，江禾确實是将車停在校門口。

隻不過她不知道的是，小學生在别的事情上，能記得那麼清楚......

“這個問題，餘老師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好吧......”

“大人很多事情不知道怎麼回答......”就像他不知道爸爸為什麼想要去外地打工。